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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她不会在晚辈面前与情人亲近,但偶尔举手投足间的一点默契与亲密,还是会被问真捕捉到。因是穿便装来的,未带骑装,骑马并不方便,问真与长t公主看了一会马,便转到亭子中喝茶。
说完了正事,再说些私事正好拉近距离——宁国长公主确实好奇。
她笑吟吟地问:“听闻季郎君到了云溪山,怎么今日未与你同来?”
“不敢轻易带他来打搅姑母。”
宁国长公主摇摇头,“你打小就是这副正经模样,你小时候我都怕你,总板着小脸,活像是姑母生气的时候。其实有什么呢?你还年轻,还不知及时行乐的道理,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,活一日,欢喜是一日、绷着弦是一日,还是叫自己欢喜轻松地最重要。”
问真微微垂首,“姑母良言,问真谨记。”
“季蘅倒是个不错的人选,心正,性子不错,不是会得意忘形、借势生乱的人。”宁国长公主并不避讳情人,直接地道:“咱们这种身份,养一两个人在身边并不算过分,身份不如咱们的普通男人还养姬纳妾呢。但有一点,人一定要省心,倘若心不正,意图借势生乱,还得狠下心处置,多累呀?不如一开始就选好人。旭郎你说是不是?”
跪坐在一旁的年轻郎君连忙垂首应诺,问真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他略带慌乱的表情,不着痕迹地留了些神。
宁国长公主又温和一笑,“我不过随口一谈,你慌什么?”
他忙道:“旭失礼了。”又为长公主添茶,捧递巾帕,服侍极为恭敬周到,甚至有些殷勤。
长公主始终含笑,只是笑得漫不经心,直到天色擦黑,问真请辞时,她才撇开情人,亲自送问真出内门,并挽着手,认真地道:“这么多年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,如今天光开霁,要珍惜好时光啊。”
她意味深长地道:“我如你这么大的时候,认为此生权势富贵皆在握,真心真情自然如流水不息,总会滚滚而来。
如今才知道,千金易有,真心难得。阿真,过往皆逝,万事寂灭,珍惜当下,怜取眼前人——我这有两幅锦缎,是新得的,年下正当用,我留给如意娘一匹,还有两匹,你带回去给明瑞明苓裁衣吧。”
说完,不等问真推拒,便道:“这是我做姑外祖母的心,你不许拒绝。”
问真没想到她会说这么多,正郑重应下,再后面长公主对晚辈有所赐,话又说到这个份上,她自然不好推拒,只能替明瑞明苓道谢。
见她往心里去了,宁国长公主才笑一下,认真凝视着问真的眉眼,好一会,道:“你是个有福的孩子,姑母盼望你,往后这一路都平安顺意地走下去。”
问真向她深深一礼,才在含霜凝露等人的拥簇下离开。
回程的路上,宁国长公主的话、那位旭郎慌乱的神情在问真脑海中不断回荡,她少有地感到茫然。
怜取眼前人……
她为何迟迟不敢与季蘅再进一步呢?分明短短半月不到的功夫,他们便已经格外熟悉了,依照常理,哪怕没有更亲密的动作,拉拉手是有的吧。
而她不是不知人事的人。
她对季蘅并非没有好感,能感觉到季蘅的好感,一直止步于此的原因是什么,或许她很早就清楚,只是不愿深思。
回到云溪山时天色已晚,季蘅仍提灯等在门前,见问真下车,迎面便向她一笑,“娘子今日见长公主,可还开心吗?”
他总是喜欢问问真“开心吗”,问真渐渐习惯,轻轻点头。
季蘅便又笑了一下,提着灯与问真往里走。
鸟虫蛰息,天地静默,季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