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习惯了问真大多时候的少言,便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边走着,送问真到门口,正道:“天色不早了,娘子早些休息,我先回去了。”“你进来。”问真注视着他挺秀英俊的眉眼,季蘅一怔,轻轻点头跟上。
小茶炉点上,问真挥退了含霜,亲自净手烹茶,她鲜少亲自煮茶,但自幼饮茶,烹茶的工序早已铭记于心,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。
随着水在炉上滚开,她的心渐渐宁静下来。
第一道茶入了口,她才皱眉,“这茶涩了,别吃了。”
她要叫含霜过来重新烹茶,季蘅顾不得烫,连忙将茶水饮下,又给自己再斟一杯,用力摇头:“味道刚好,我来吃!叫含霜姊姊再寻一个炉子来给您烹茶吧。”
他被烫得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,却不忘死死抓住壶不松手,问真一时说正事的心都没了,哭笑不得地招呼人取凉水来给他漱口。
“明知烫还喝一大杯,问星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来。”她又气又好笑。
季蘅或许察觉到她今晚的异样,可怜巴巴地看着她。
问真叹了口气看他嘴烫得通红,好在漱口及时,而茶既不是滚沸,她倒得并不算多,还没烫出满口水泡来。
她决定单刀直入,“你心悦于我,是吗?”
“嗯——啊?!”季蘅一惊,脸顿时涨得通红,小心地打量问真的表情,然而问真目光波平无澜,看起来与平日并无区别,他实在无法从中分辨出问真的情绪。
便猜不出,问真究竟是什么意思,想要什么样的答案。
对他的爱慕,问真会喜欢还是反感?
他如果承认了,还能留在问真身边吗?
他很清楚,从一开始,问真对他的喜欢就很浅薄,她只是正好在意气风发的时候,遇到了想要的人,得到他,与得到一只喜欢的精美瓷器似乎并无区别。
所以他小心翼翼地,想要融入问真的生活,至少让她习惯他、记住他。
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小步,但问真今天的直白打断了他所有的计划。
他大脑一片空白,紧张到什么决定都做不出来,最终凭不愿欺骗问真的本能轻轻点头。
这个头一点下来,当日直接把手塞到问真手里的勇气好像又回来了,他坚定地道:“我心悦您,从始至终,从未变过。一开始欺瞒您,我很抱歉,如果您不愿意,我……我可以立刻收拾东西离开。”
他越说音量越低。
问真注视着季蘅。
不知他知不知道,他说话时虽然坐在她对面,但会下意识地微微低身仰脸,用仰视的姿态对着她。
而说到后面,他的眼睛又像那日问真在暴雨神庙中见到的,湿漉漉的小豹子。
问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季蘅一腔孤勇泄尽了,他对问真从来没有反抗的力气,只有失魂落魄地等待。
等待接受,无论和风细雨还是狂风骤雨,他都唯有接受。
问真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,微微叹了口气。
她最近似乎总是叹气。
她忽然冲季蘅招了招手,季蘅睁大眼睛看着她,试图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,问真轻声道:“过来。”
季蘅连忙起身,短短两步的距离,他几乎是飘荡过来的,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动作与路线。
总之在理智回笼的时候,他已经轻轻伏在了问真身边,仰脸望着问真。
问真伸手扶住他的下巴,问:“还疼不疼?”
一阵浓郁的木质香冲击着季蘅的嗅觉,冲得他头昏脑涨,理智离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