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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都将你带在身边了,又有何不愿之说?”问真轻笑,声音温而低沉,恰如琵琶滚珠。
季蘅心被她这声笑塞得满满当当的,好一会才轻轻点头。
问真见他眼睛竟然微微有些湿润,忙道:“这是怎么了?难道今日只有我掉眼泪便犯忌讳?”
“我很欢喜。”季蘅道:“您愿意承认我,我很欢喜。”
问真看着他,季蘅坦然与她对视,黑白分明的双目中,问真只看得见她。
半晌,问真轻轻吐出一口气,叹息着道:“你这样,只怕我都舍不得放手送你走了。”
季蘅心里一紧,“为何要送我走?”
“我不会成婚了。”
她需要永安县主的身份,不愿成为谁的夫人,她只想做徐问真,她要执掌徐家,至少这份家业,父母百年之后,她要做一半的主。
再百年之后,徐家坟茔,她要堂堂正正地葬在吉位上,以徐家女的身份,享受后人香火祭奠,祠堂供奉。
这条路,小时候想来,好像是不可达成的,如今试了才知道,没那么难走。
所以哪怕季蘅这样好,看她的眼神这样真挚,她的想法毫无动摇。
她如今的安稳顺心,是她和家人百般谋求来的,她怎么可以在走了近百步后自毁长城呢?
与季蘅分开的这段日子,她不止忙碌家事,其实思索了与季蘅的未来。
从前是做戏,无需顾忌太多,可若真要走到一起,做情人,她不能给季蘅未来,对季蘅便很不公平。
所以如果季蘅愿意,他们在一起几年,她便放手令季蘅离开;如果季蘅不愿,立刻一刀两断,她从前的承诺依旧有效。
听完问真所言,本来提着心的季t蘅却微微松了口气,他很快整理好情绪,站起身走过来,又扶着问真的膝单膝跪下,仰着头,目光虔诚地注视着问真。
这间雅间中,唯有他自己知道,这是他很小的时候,对着影片幻想好的,长大后对爱人求婚的动作。
问真并不知道,她只能看到季蘅温润含情的眼眸。
这一年里,季蘅成长了太多,原本看起来有些软弱的少年郎,有了顶天立地的沉稳。
他半跪时脊背笔挺,如风雪中屹立不倒的修竹峻松。
“您若无成婚之想,便永远不必想,不必为我烦忧。娘子,我只想陪伴在您身边,此后每一年,春秋冬夏,只要您不厌弃,我便一直留在您身边,可好?”
问真看到他眼中满满的真意,这原本是她预想中最好的答案,但真听入耳中,她却又迟疑了。
季蘅看到她的犹豫,心中酸涩,却破罐子破摔地握紧了问真的手,最后说:“若您愿意,百年之后,允我同眠。蘅此生,以此为幸。”
问真许久没有言声。
季蘅的心落到了最底,反而没有低落的余地了,他已经说出他的希望,这段关系的决定权,一直在问真手上。
情好甜蜜的这两个月,于他反而如偷盗来的一般,他小心翼翼地不敢戳破所有窗户纸,想要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一直好下去吧。
但既然问真说破了,就说明她有犹豫迟疑,如果没有情分,又怎会犹豫迟疑呢?
无论结果怎样,他能得到她的一点心意,已然无憾。
“无论我怎么决定,你都顺从,不会后悔吗?”
问真忽然问。
季蘅扬起唇角看她,“自然。”
“那你眼圈红什么?”问真似乎微微叹了口气,以年长者的温柔与包容轻轻抚摸他的眼角,“我不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