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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等乳母将他一起抱走,便一头扎进徐问真怀里。徐问真稍感好笑,顺手搂住他,继续对见通说道:“走在这片海里,我们要时刻小心,家族是一艘可以庇护我们的大船,让我们生来就比小鱼大些,但有数不清的人想要攀上船、凿开船,我们要做到,是保护这条船,而你能做的,比姊姊更多些,你可以踩着这条船,走到更远的地方。”
她声音不紧不慢,似乎透着沉水香醇正幽静的香气,应该是不久前焚过香,见通还嗅到一点苦涩清新——姊姊或许在焚香时加了橘皮。
橘皮贱物,而品质绝佳的沉水香何等珍贵,徐问真这个用法传出去八成会有人骂她暴殄天物,但她不在意,再珍贵的东西,都只是物件,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。
便如有些人,出身哪家公侯门第,她看出前程短暂,便一丝心神不屑放过去。
见通沉默半晌,低低应诺:“我明白。”
“我知道你因他们言语沾染到姊姊气恼,你有这份心,姊姊很高兴。”徐问真用带有一点感慨的语气说:“我们七郎长大啦。”
见通脸颊微红,婢女用小食盒端进杏仁茶来,徐府的杏仁茶里不只有杏仁,还有松瓤、胡桃等干果,一些油面酥点,很浓稠的一碗,更像杏仁粥,见通持着调羹慢慢吃,在徐问真如春水般温和的目光中,心渐渐平稳下来。
吃完杏仁茶,他站起身,这一回沉静落寞都一扫而空,雄赳赳气昂昂,像徐问真心爱的小马驹。
“做什么去?”徐问真一扬眉,眼角露者几分疏恣,她坐在宛如碧涛的纱窗前,古朴的青铜炉升着袅袅香烟,白瓷瓶中的菊花固然开得粉艳,压不住她一身如风如竹的潇洒风流气,便只能空做这富贵乡里一点寻常的点缀。
见通被她的疏恣潇洒气感染,于是笑了起来,“再弄他们一顿去。”
徐问真信他做事有分寸,没多叮嘱,只眼神示意含霜叫秦风跟着,晚些人回来,含霜进来回话:“……有两个是咱们族中的子弟,七郎拉着练身手,自然不是七郎的对手。”
徐问真问了房系,没多言,几个旁支子弟,嘴贱由见通收拾过,犯不着她出手,当然,被见通打了不算什么大事。
她将书案上的一本账拿起来翻了翻,又放回去,含霜候在一边,没等到她的吩咐,便回起明日明瑞明苓入宫的筹备事宜。
这些事按理常例,但徐问真对几个孩子的事情事无巨细,含霜便十分上心,此次跟随预备周全,再来回徐问真。
她这边要动身回明德堂的消息传了出去,大长公主那里欢天喜地恨不得擂鼓相送——不在身边的时候确实想,真回到身边住两日,衣食住行处处被管得严严实实,前阵子只有徐虎昶一人的松快日子过惯了,大长公主实在受不了再加上自己亲自养大的这个管家婆。
底线又硬,脸面又软,稍微高声一点,人家就要不痛快,弄得她被倒了酒和甜汤,却一点气不敢生,晚上放下帐子,和徐虎昶在屋里发牢骚。
徐虎昶默默地听着,不吭声,觉着真娘在身边住真挺好的。
但他不出声,大长公主就一个劲拿指头戳他,他被迫嗯啊附和,大长公主又叹了口气,“这不在身边住,怪想的,还没搬回去呢,我心里又舍不得了。”
徐虎昶再次陷入沉默,大长公主对着帐子内透亮的琉璃灯,看着那上头描绘的富丽牡丹纹样,“还是得有t个知冷知热的人在她身边。”
徐虎昶看出她是不打算睡了,睁开眼睛舍命陪君子,“含霜她们做事很勤谨,这些年都还算周到。”
“再勤谨,总是不一样的。”大长公主把有些凉的手脚往他身上贴,徐虎昶自幼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