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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周祁口吐这些词汇,颇感新意,为让他骂得更起兴些,松开手头禁锢,让德观端把矮椅到跟前,闻周祁提及当年宫变,眸色瞬厉:“住嘴!”“早知今日,即是害周氏背负万世骂名,也该杀了你这昏君。”言是梁王逼宫那夜,就该将褚君陵献于叛军,拿他首级换万两金:“我只悔不当初。”
德观瞧君王眼中血雨腥风,近要爆发的模样,斗胆出声,欲讲别事缓和气氛:“礼部午时来人请示宫宴之事、”被褚君陵冷脸慑住:“老奴多嘴。”
“周祁。”褚君陵深吸口气,极力忍着伤人的冲动,宫变之事于他是忌讳,这话今日换个人说,早该身首异处,偏这混账有恃无恐,敢揭痛处气他:“朕只问你,你当真后悔当年救朕?”
“悔之不及。”
“好个悔之不及!”暴怒指人半晌,一掌砸到椅上,见彼此都在气头上,深做个呼吸,自主转开话题:“今日生辰,朕不跟你计较。”
继被周祁骂声窝囊。
“周祁!”
“皇上与奴身中赤鸠,命皆不久矣,何来的明日?”是应褚君陵‘今日不计较’的话。
“皇上?!”德观咋唬声,闻听这等消息,吓得两眼一翻,险些昏厥,舌头直打结:“您您、您中毒了?!”
急要去传太医,被褚君陵扯下周祁腰间玉玦,精准打中哑穴:“……”
褚君陵嫌不够,顺又扯下自己那块,将德观定穴一并点了,收拾完老奴才,话转回到周祁身上:“你非得要惹朕生怒?”
问其和他作对有什么好,气他这阵心头可有真的痛快:“朕有心与你好好的,你偏要攥着旧恨不放,就这般不稀罕朕的情意?!”
周祁如听天大个笑话:“不是皇上先糟践奴的情意?”他倾心时这人恨他,他怀了恨,褚君陵却说‘爱’:“前时是我愚蠢,舍弃尊严任你欺凌。”
蠢当君王泄够了恨,横在两人之间的仇便能消,蠢不知此人心是寒铁,捂热都难,他多气盛?竟不量力地妄图感化:“妄求帝王长情,长年所受,尽是我该得的报应。”
“上赶着由皇上折辱,为奴下贱,皇上今时之举,又与奴昔日何异?”
褚君陵脸色难看至极,隐隐有发作的迹象,周祁尤不畏,目光不逃不避,字字咬得清晰:“可见得皇上,更比奴贱。”
“混账!”褚君陵猛扬起手,巴掌速落,即又骤然停下,掌距周祁脸半指远,掌风袭过,扇使耳畔碎发微动。
德观见势立马闭眼,半晌不闻响,虚睁条缝,就见君王掌握成拳,怒得拂袖负于身后,未忍心伤周祁丁点。
“私印还朕。”
“?”
话题跨度过大,周祁愣有片刻反应过来,道东西在内殿靠左处的暗格,膝行欲取,跪得久了双腿麻木,身稍一动,麻至全身,前倾摔伏在地。
褚君陵气狠未消,当没看着,起身径直绕过周祁,找到私印没收,返回解了德观穴道,命其将两块玉玦拾起,接过眼瞧了瞧,将周祁那块扔还给他。
周祁没捡,腿没知觉跪不起身,臂腕无力支撑上身,只得就栽倒姿势躺地,直至被君王粗暴拽起,揪着衣襟摔到榻上:“骂朕时多厉害,起个身倒是难着你了?”
周祁默然,视线落向褚君陵手中私印,揣其用意,沉思间被君王发觉:“怎么,你不领朕的情,还不准朕收回?”
继将掌心握拢,道好歹是给周祁的生辰礼,送出去又要回忒显自个小气,遂准对方求个愿当交换。
突兀谈到许愿上头,周祁凝疑不过,冷不防被喊住:“当朕给你最后次机会,愿望是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