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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祁眸中侥幸散尽,怔怔瘫坐在地: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”
他说呢,这人前头才打罚了他父亲,他进宫求情,褚君陵理应借此为难一番,却肯轻易饶过,再到与他表明心迹,他惶惶许久都不得解,君王真心来得突然,怕褚君陵故意拿情爱诱他入局,后头真领受了君王的好,他信了这人待他真心,却难寻缘故,总归是不安。
回想起往先几场无端噩梦,竟都是真的。
原来那梦不是警醒,一切都发生过了,在前世的周祁身上。
褚君陵肯待他好,所谓处处恩宠,情深意重,原是为的这般:“臣在皇上眼中,究竟算什么呢。”
上一世待他的愧对?
还是君王填补愧疚的存体。
又或者褚君陵待他这份所谓深情,付的是哪一个他,真真假假,周祁只觉混沌极了,头痛得似要裂开来:“你明知我并非前世之人,若我未得这段记忆,你便要瞒我一辈子么?”
偿他二人前世孽缘,弥补过错,将他蒙在鼓里却自以为老天开眼,叫他如愿以偿一腔心意得了回应,褚君陵这一盘棋下得当真是好,这回如何都是赢过他了。
“皇上可想过,任你待臣如何情真愧疚,我终究也不是我了,这些好,前世到死都奢望皇上几分情意的周祁受享不到,是我侥幸,卑鄙占了本不该有的、”
话到此处竟是哽咽,不知该悲还是该恨,仰头望着褚君陵许久,待他也蹲下身来抱住自己,感受君王身怀颤抖慌措极了,卸力靠着对方。
察觉到周祁不再抵触,褚君陵心里的石头才敢落下,试探轻轻抱住人,瞧是周祁不挣扎了,猛的收紧力道,唯恐人再失了:“朕知错,当真是知了。”
“周祁便是周祁,哪一世都如此,朕愧对你前生,不知走的什么大运得以重生,不惜好也罢,岂敢再负你分毫,重活那日朕便想,这一世是不是不该招惹你了,我亏欠你良多,到底是不敢再见你的,哪知是、”
哪知来的时候不对,恰好他打了周未板子,恰好周祁硬进宫来,他一见着人,心便不受控了:“朕再见到你那一刻,什么打算都扑了空。”
直到周祁视线落到他眼中:“与你相望之时,朕便晓得,是朕的周祁回来了。”
是前世那个遭他折磨,跛脚残疾痛失双亲的周祁,亦是今生不知轮回尚且风光霁月的少年将军。
可眼下,他深藏着不敢与人道的真相还是叫周祁知道了:“即便早知有来世,我也悔不当初了。”
周祁良久无言,而后戚戚扯出个笑:“周祁便是周祁”褚君陵既是晓得这个理,前世害他家门灭绝,虐他身诛他心,怎么还敢叫他放下,这哪是求他的原谅,这是往他心上又刺了一刀。
“皇上要臣行行好?”
“祁儿、”
周祁闭闭眼,赫然推开褚君陵,声色因着质问带了些凌厉:“你什么道理都明白,怎么就不行行好?你前世斩杀周氏满族,可曾想过我半分心痛,你谋算着将我蒙在鼓里,我已经糊涂一世,这一世,你还想当我是个傻子么?还是皇上觉得,灭门之恨,你怀着亏欠全我情意,便算偿了我了?”
方才这人叫他莫折磨他,哪是他折磨褚君陵:“前世你因着什么记恨的周氏?何不换位替我想想?褚君陵,你好狠的心。”
褚君陵听罢,只觉眼干的厉害,张口欲要解释,叫周祁一席质问堵的彻底,他害周家是事实,妄图补偿也是事实,字字句句,没哪件是冤枉他的。
“皇上如何才肯放过臣。”
放过?放过什么?褚君陵听这话一慌,顾不得周祁抵抗,强硬将人拽过:“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