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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弟这两天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。
邬九思得出结论。
还是开心与依恋居多,只是其中多少带了些思索。
不过和往常的想着想着就要忧愁紧张不同,眼下这会儿,阿青更多仿佛是……心虚?
瞧一眼自己,目光转开。
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没有被发现,偷偷开心一下,再瞄一眼自己,随即转开。
发现这些规律之后,邬九思觉得有趣,按下了追问的念头。
自己倒要看看,阿青是在琢磨什么,琢磨得如此用心。
此外,邬九思自己也有些“心事”。
大约也是正式结契的日子越来越近的缘故,这些天,闲下来修行的时候,邬九思竟然开始做梦了。
对不需要睡觉的元婴境界来说,这的的确确是一件稀罕事。以至于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,邬九思的第一个念头是凝重。
莫非是天道不满于修士们对“本元终结”一事的反应,以至于特地入了自己的梦来提醒?……不,这说不过去。
可邬九思还是怀了警醒。他垂眸打量自己的穿着,想要分辨出眼下是何情何景。又以神识去探周遭,慢慢分辨出,自己似乎就在熟悉的家里。
山还是太清峰的山,树还是太清峰的树。唯独不同的是山后本该存在于潭水中的灵龟,邬九思找了几遍,都没找到它的身影。
他略有怔然,这时候,一个人从外间走来。
“九思!”看到坐在桌前的邬九思,他先是一怔,随即加快了脚步。到了邬九思身边,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,这才关切地问:“怎么坐在这儿呀?——袁掌门昨日新送来的药,祝师兄他们按照掌门的叮嘱熬出来了,我恰好碰到便来送给你。先喝了,然后咱们出去走走?”
邬九思看看他,又看看桌上的碗。说是“药”,但并非凡人那种苦涩乌黑的东西,而是一碗泛着灵光、摇曳晶莹的液体。
不,也不算“一碗”。邬九思端起之后,很快察觉到手上分量之轻。他不过是轻轻抿了一口,那最多有一颗丹那样多、只是不知为何浮起了的药液便被喝尽了。
这时候,他也后知后觉:自己看到的仿佛不是未来,而是过去。
“我做了琼花糖,”等邬九思放下碗,旁边的阿青又说,“九思,你要不要尝尝?”
循着声音,邬九思去看对方,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了熟悉的担忧。只是不再是对于阿青自己,而是对于阿青眼前的道侣。
他还无师自通了另一件事:阿青要自己吃糖,怕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喝的药绝不苦涩。这个青年是在以他曾经经历的事,在努力对邬九思好。
“好啊。”邬九思答应了,向着梦境中道侣摊开掌心。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,就换来道侣明媚的笑。
后头他们果真如郁青提议的那样,一同去洞府外看景。
分明是邬九思自小长大、看到厌倦的地方,眼下却仿佛当真有了不同。
他舌尖是琼花糖的甜味,耳畔是阿青的声音。明明也已经来太清一年多了,阿青还是看什么都惊喜。
邬九思原先还只是含笑看着、听着,到后面慢慢意识到,阿青会这样,还是因为他待周围一切都并不熟悉。
或许一年还是太短了,好在他们日后还有百年、千年可以相处。
“九思?”似乎是留意到了邬九思的目光,郁青转头看他。明明面容与多年后并无什么变化,邬九思却还是觉得他这会儿显得年纪小了很多。
到底并未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