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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着水盆的女人会意,直接将那一大盆冷水泼下。
刺骨的寒凉兜面而来,进而向全身四肢百骸蔓延开来。饶是睡得再沉醉得再深,也遽然转醒。
他打了个喷嚏,旋即下意识骂道:“这什么天气?这么冷,你们感觉不到的……”
话说到这里,他终于觉得有些不对。
他低眉,看到自己的四肢被绑得紧实,腹部更是直接缠了一条大绳,将他和椅子捆在一起。
惊讶还没完,他如今不着寸缕,浑身赤.裸,头发和身上,还在不断地滴着水,是刚刚泼下来的冷水。
一盆冷水浇淋,身上又不着寸缕,夜风还直从窗户外面往里面灌……
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?快点放开我!”柳长安发愣,极目所见,全是深色的厚重帘幔。
这种布置,更能满足他的欲.望。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布置,帘幔幽幽,灯火昏暗。
也正因此,他自然而然地理解错了,竟然还笑了起来:“你们还真是顽皮,这次想着反客为主了,嗯?”
他扬了扬眉毛,一副会意的表情,他眼中,如今只看到那个端着水盆的女人。
窗边似乎还有一道朦朦胧胧的轮廓,因笼在黑暗之中,他看不清楚真切。不过也没关系,他平时从来也不会仅仅局限于只找一个人的。
他盯着端着水盆的女人笑:“本公子以前是和你玩过么?好了,快点把我松开,这么冷——”
“柳公子果然是不清醒,你连我都不认识啦?”端盆女人脸上忽然笑靥如花,但也笑得阴恻恻的。
她忽然走近,借着昏暗的烛火,映照出她的深深眼窝,柳长安忽然就觉得有些熟悉。
他心觉不好,然后四肢开始抖动,凳子也开始吱嘎作响——但是凳子被固定了,他胡乱动弹,虽然发出了声音,但效果最终还是微乎其微。
冷,更冷了。他倒吸一口凉气,忍受着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吹过来的风。
心也开始乱战起来……
他的手腕也传来一阵勒痛,他的手是被反剪着绑在椅子上面,刚刚他乱动,勒痕加深,似乎渗出了血——他感到了一点点粘腻的液体。
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盆子,一步一步,慢慢地靠近了柳长安,她的面上,露出了近乎狞笑一般的表情:“柳公子,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。”
“你到底是谁?”
看着那熟悉的深深眼窝,柳长安觉得记忆仿佛被凿开一个洞,他觉得害怕,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那个女人是谁。
女人笑嘻嘻道:“看来你当真不认识我,没关系,贵人多忘事,现在我告诉你之后,你会不会变成贱人?”
她声音压得低了,一字一顿说了自己的名姓。只不过她清楚,柳长安还是记不起来。
她索性微开了领口,上面有一个丑陋的疤痕,像是烙印。
“现在您总想起来了吧?喜欢喝酒的柳、公、子?”女人低头,笑声如同鬼魅,“别急,我们都会一一报答你的。”
此时此刻,柳长安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面临了何种险境,他开始挣扎,嘎吱动着椅子;也开始嘶吼,大喊着“杀人了,救人了”。
“废话真多!”忽而,不知道从哪里塞来一张泛着臭味的布,到了他的嘴中,柳长安的表情转瞬又变成想吐的表情。
塞布的是一个年轻,稍微显得稚嫩的女孩,头发散乱在肩,一身褐色长衫。
女人盯着她:“你终于过来啦,刚刚去什么地方了?”
谢序秋眼皮子都没抬:“去拿东西了,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