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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要来请安了,船上折腾了半日,好生歇息吧。”问真笑着道:“多谢叔母关爱,问真便不推辞了。”
她从小,话还没说明白,先看着祖母她们说话做事、言谈待客,礼仪分寸是早刻在骨子里的,要到她这个水平,问星还有得修行,不过其实问星已学得不差了。
至少这段日子,在安州徐家,应付上面的父母与徐宅姬妾,下面五花八门的各路仆妇,都有条不紊,周到体面,短短两年能练成这个样子,已是难道。
问真回到房中,明瑞明苓今日玩得太兴奋,还有些恋恋舍不得睡去,不想回房,问真索性吩咐人将他们洗好了,在自己房中哄睡。
她坐在案前翻阅书信,枕雪漱雪搂着两个孩子在隔间中轻哼着歌谣,细细歌声中,明瑞明苓渐渐入睡,问真心神安宁下来。
含霜仍燃起宁神静心的香料,看着问真翻阅书信,这些书信昨夜送来,问真已经看过一次,她少有如此反复翻看书信的时候,看来令问真烦心之事,就在其中。
她在小炉上烹好茶水,奉在问真探手可得之处,然后安稳候在一旁做针线,无声陪伴。
到掌灯时分,她才忽然听问真问:“问星在何处?”
含霜一摆手,不多时,品栀入内笑回道:“十七娘子这一下午还真没过来,正在自己房中,不知做什么呢。”
问真沉吟一会,瞥到桌上的历书,笃定地道:“补功课呢。”
说完,不禁轻笑,心中的沉重稍散,将手中书信好好收在匣中,本想叫人去将人传来,如今看来,她只需安坐等着吧。
今晚,这只小兔迟早要冲到她的套里来。
含霜轻声问:“是与十七娘子有关?”
问真点点头,又闭目叹息,“多少年了,都是这一套麻烦事。”
含霜面露忧色,能叫问真如此为难之事,可不多。
“勿慌,还有得应对。”问真拍拍她的手,“只是麻烦。”
含霜只能沉默,陪伴在问真身侧。
问真这一等就等了许久,含霜将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,书房的熏笼里燃着无烟的银霜炭,手边是一盘圆滚滚、热乎乎的朱橘,问真拈一个在手慢慢剥开,却不急着吃,一边轻嗅橘皮的香气,一边慢慢地吃,吃到橘子凉了,又指挥含霜烤板栗,口干有热乎乎的紫笋茶,温暖炽热的琉璃灯下,问真慢慢地与含霜说话,谈论在苴安过年要做的准备。
问星来时正见到这一幕,炭火燃烧发出的细碎声响与板栗爆开的声音相继响起,空气中的栗香或许可以理解为烟火气。
她只觉浑身赶功课的疲惫一扫而空,看向问真时不自觉眉眼带着笑,轻轻唤:“阿姊!阿姊您晚上吃了吗?”
“功课赶完了?”问真笑吟吟看她,问星讪讪一笑,但她脸皮一向厚,很快又理直气壮地道:“阿姊前两日不提醒我,今日我若再想不起来,您可要罚我了?”
“嗯,打你的板子。”问真淡淡道。
问星可不怕,笑眯眯凑过来,“我不信阿姊真舍得。”一边将功课交到问真手中,一边对含霜拱手,“好姊姊,赏我一碗阿姊的好茶喝吧。”
含霜笑着起身去做茶,问真顾自翻看着她的功课,问星才解了斗篷,就着婢女捧来的热水净了手,不客气地弄板栗来吃。
“阿姊赏口吃的给我吧,这一下午怪费脑子的。”
问真微微抬手,品栀会意下去预备,问真看她的功课看了半晌,点点头,“写得不错。”
问星一喜,刚要说话,又听问真道:“不过若是安安稳稳坐在书房中写出的,我是不许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