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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真却道:“既然是独来独往江湖客,各自安好便是,缘分聚散,何必强求。她在本处仍有未竟之事,咱们不是直接奔着雍州去,一力强求反而麻烦。”对于含霜口中看好之言,她只道:“小娘子年纪轻轻,自己行走江湖,又有如此侠义之气,实在难得,我既见到了,自然帮一把。况且今她当街拦车马,打了徐平寿等人一个措手不及,帮了我一把。”
她原本打算直接发难,但云英当街一喊,百姓震动,直接为她搭好了戏台,免去许多麻烦,真算得上是天降惊喜。
当时在车中,听着云英的声音,便觉应是个行事果决干脆的年轻人,本是局外之人,为了义气与正义入局,实在值得高看尊敬。
再掀开车帘时,看到那双宛如猎豹一般的明亮眼睛,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,她在心中反复琢磨着云英这个名字,云英,云英。
问真不欲多言,这件事她心里明白即可,没有展露于人的必要。
含霜本就只是从问真的喜好出发随口一提,听问真如此说,自然顺从问真的意思,又道:“季郎君那边已经安置好了,内院近身服侍都是咱们的人,粗使仆妇们暂且用着,我继续筛着人,将内院中不可靠的都打发出去。”
问真格外叮嘱:“管家那边,千万不要打草惊蛇。我不想再见到他,你们查清楚便大发了吧。”
这个管家在她心里已经有了结局,再频繁接见就没有意义了,问真懒得给自己添麻烦,干脆都交给含霜处理。
宅中的其他管事倒是要多注意些,苴安还是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坐镇打点。
她并未细说,含霜却都明白,仔细地应下:“我都晓得,娘子放心吧。——后头的屋室已经收拾好了,您回去歇一歇吧,忙了这半日,实在操心费神得很。有几家娘子打发人来说,晚些想过来问安,我如何答复?”
问真随口道:“我不累,先将笔墨收拾好,我要给见素写信。”一边翻看含霜递来的名帖,思忖半晌,指了几个人,“这几个,叫她们来用晚膳吧,夫妻都来,带一两个家中子弟。”
含霜应诺。
问真要见哪些人,当然无需给出理由,现在的徐家,哪怕她坐到宗祠房顶放风筝跳胡旋舞,没人敢说一个“不”字。
只有家中女子来拜见,是闺阁往来,要夫妻同至,还特意点明要带一两个家中子弟,就是明晃晃摆出当家人接见族人、晚辈的态度。
人精们自然会理解,摆好合适的态度登门,不理解的,不会再有踏过问真这的门槛的机会。
问真吩咐一句,含霜另有无数安排要做,一顿晚膳由从京中带来的庖厨掌勺,预备京城菜式,要样式好看的大菜,苴安菜式为辅,多为地方鲜物。
酒要备徐家自酿的玉春烈酒和绵软的玫瑰露两样,宴席安排在正堂后的厅中,排设什么样式的案几、坐席,用什么样的杯碟酒盏,都自有一套门道。
含霜从小跟在锦瑟身后练习操办宴席,到问真十岁独自主持第一场赏花宴时,她将将出师,还需要与问真两个人反复仔细核对,防止出错。
十年下来,她已然能够独当一面,所有不成文的规矩、讲究都已信手拈来,即使初来乍到,很快协调好两方人员,开了阁楼去搬拣桌案陈设,老宅的管家、管事们被她指使得团团转,不知不觉便听了命令。
问真将事情安排好,心中过了一遍,开头第一刀砍得不错,最重大的麻烦在今日便得以解决,如今剩下的无非是筛查人手、更换管事、挑选族中下一任理事之人、并查出在苴安搅弄风云暗算徐家的人的蛛丝马迹、清查田庄祠堂义学账目等等。
看起来很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