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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时哭笑不得, 意识到自己对季蘅的了解还是有限。季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 微讪道:“我马术一般,短程还好, 骑得时间长了便骑不住, 平白叫人笑话。娘子不会觉得我惫懒吧?”
“我只觉得, 我对的了解还不够深, 险些自以为是勉强了你。”问真含笑,“长途骑马确实劳累筋骨, 我熬不住,这有何惫懒之有?一路乘车,已经很劳苦了。”
她自幼苦练骑射, 并不畏惧骑马之苦,但毕竟没有久骑长途的经验,便十分克制地每次只骑半日,慢慢锻炼增加,以免一下伤害筋骨气力,耽误行程。
季蘅见她每每弃马回车,眉眼间都有一股难得的畅意轻快,对骑马倒没有那么反感了,常驭马跟随,问真三回中拒绝两回,还是叫他多留在车内。
季蘅这回终于没有多想,明白是问真体恤他,心中只有幸福甜蜜而已。
走了数日,他忽然发现这回出门,轮值的马夫已换了两个,却一直没有熟悉面孔,他不禁好奇问道:“从前出门,给娘子驾车的都是延寿兄,怎么这回却不见他?”
分明不久前从云溪山回京,还是徐延寿为问真驾车呢。
“有些差事吩咐他去办了,他先咱们一步到留州。”问真笑着点点他,“我早两日便等着你问了,不想你今日才发现。”
季蘅微赧,他这两天满眼只看得进问真,哪有心思注意身边是哪些人。
按理说,这一次从云溪山分别的时间其实不长,与从前动辄数月的别离根本无法比较。
可他却觉得格外难捱,每日日思夜想,衾枕难安,格外地不适应。
这大约就是所谓的从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吧。
尝过心意互通时的甜蜜,便再难忍耐一个人的孤寒。
问真久察人心,精至细微,从前于男女之情上还有些生涩,可将人放到心上后到底是不一样的——她如今便能体察出季蘅的几分羞赧、几分无奈。
到季蘅的心意,能猜测出六七分。
她轻叹一声,轻抚季蘅的眉眼,“那处别宅可收拾好了?”
话题变化太快,季蘅有些猝不及防,下意识点头,问真便道:“ 咱们回京之后,我稍有空,便到那边与你相见,可好?”
季蘅既惊又喜,欢喜之后又迟疑一下,“这样行事是否太过张扬……于您可有碍?”
问真笑了,她将别宅安置在,自然早有安排,有不引人瞩目的方法,但她卖了个关子,并未与季蘅细细解释,只叫他放心。
季蘅对她其实颇有些雏鸟情节的信任依赖,听她如此说,不再疑惑,只满足地点头,“如此最好不过了。”
问真恰好喜欢他纯粹绝对的信任,这样的信任对有些人来说或许会感到负担,问真却不会。
她天生擅长做掌控者,喜欢被人信任、依赖。
问真拍拍季蘅的手,微倚着凭几闭目歇息,她神情看起来平和如常,季蘅却微微皱眉,略有些忧色,见她似乎入了眠,打开暗格取出香料匣,辨认出安神香,在银莲花炉中t焚起。
一点缠绵的青烟袅袅而出,问真熟睡中终于没有掩饰地皱起眉,季蘅浓眉紧皱,打湿巾帕擦了手,挑一点脂膏在手尖揉匀,然后试探地轻轻搭在问真太阳穴上。
问真下意识身体紧绷一下,又因对他的接触还算熟悉而没有醒来,季蘅试探着力道和位置,沉着心小心替她按揉,见问真眉目渐松,睡眠安稳,应是舒适不少,才放下心。
他按了许久才收起手,坐在问真身边,轻轻握住问真的手,忍不住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