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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虽稍有些不好意思,还是向问真提出了学习书法的请求。而且他相信问真绝不会因为他的字写得不好,而轻视鄙薄他。
结果如他所想,问真对他那一手字,虽然给出一个“不大雅观”的评价,但并未表现出嫌弃,而是趁着下午的静谧时光,带着他在书房翻箱倒柜,好好找出一大本字帖来。
“刚入门,还是写正楷大字最练筋骨。”虽然搁置已久,但含霜收东西一向用心,用绸布套子和油纸将字帖层层包住,帖子上一点灰都没落下。
季蘅见这本字帖收得如此用心,一下绷紧了精神,暗含期待地问:“这是娘子曾用过的帖子吗?”
“正是。”问真点点头,笑了,“还是当年借驿马送回京城的。”
季蘅以为是什么名家大作,有些小心翼翼,“只怕过于珍贵,我若不小心脏污糟践了,岂不可惜?”
“是我阿父给我写的。”问真看出他的意思,解释道。
不想季蘅却更加紧张了,简直将那本字帖当天物捧着,恨不得供奉起来,最终还是问真一锤定音。
“我这里适合初学者的帖子只有这一本,你先拿去写,写上几个月,锻炼出些基础来,再找别的帖子来写来得及。可不是送你了,借你用的,后面三个孩子入学,都得临着这本写呢。”
徐缜给问真写的这一本正楷大字端正庄重,苍劲有力,字由易到难,由浅入深,每一笔画都写着父亲对女儿的用心。
问真是要带进棺材板里的,自然舍不得给出去,日后问星和明瑞明苓要用,都是借用。
季蘅听出问真的珍视之意,动作更为小心,却不推拒了,不知为何有些脸红,捧着字帖立誓异样,“我一定会把字练好的!”
“不急。”问真轻笑两声,又取出笔墨,将适合初学练字用的特点一点点介绍给他。
季蘅在她说话时,悄悄看她的侧脸,冬日阳光温柔,透过纸窗照在问真的侧脸上,软化了英气与锋锐,眼中更是如温泉水般的温柔。
看着桌下的影子,他悄悄挪了挪,见两道影子亲密地交叠在一起,季蘅忍不住一笑。
“认真听!”可惜问真是个不大有情趣的娘子,她眉心微蹙,喊季蘅。
季蘅连忙道:“是我走神了。”然后老老实实地辨认起笔墨来。
在一边整理书籍的含霜见状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晚晌间星稀月明,问真据理力争,从含霜手里抠出一壶玉春酒,季蘅酒量不大好,吃了一盏便悄悄摸鱼,坐在小桌边认认真真地替问真锤核桃。
下酒按理还应有两样糟卤小菜,但问真只嗅着冷冽的空气下酒,她冬日会保证屋里t至少有一个房间不焚香,就为了推开窗时,能直接嗅到冷冽、清新、带着树木味道的空气。
这是独属于云溪山冬天的味道。
季蘅将核桃仔仔细细地剥开,放到问真手边的小碟子里,二人随意地说着话,说季蘅摘回来的山里的冬桃,说京城附近的风物。
问真轻松闲适地倚着凭几,慢慢品味玉春酒的醇香,她神情难得懒散,半阖眼吹着晚风,与季蘅说起她年少时策马吹过的山风。
季蘅认真听着,或许是一杯酒的酒力,他脸颊微微有些薄红,目光专注地望着问真,等问真话音停顿,他便投以疑惑的目光。
“我的一位友人,最擅驭烈马,十三岁时,便降服过圣人赐予她兄长的大宛烈马。”问真闭目喃喃,好半晌,低声道:“我想去看看她。”
季蘅轻声道:“娘子既然想念朋友,为何不见呢?”
问真转头看他,微微一笑,“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