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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场。就送你到城里去。”“就算在城里,你知道有多少探子、多少刺客、多少疫乱?一旦代州陷落,你这样的身份被北狄人抓去就是九死一生。”
徐复祯闻言心中一紧,她当然不知道还有那么多各式各样潜伏的危险。
她的指尖颤了颤,把手上拿着的披帛放回了箱笼里,却直起身来看着霍巡:“那我也不许你去。”
霍巡笑了笑:“傻瓜。我是拿了调令,非去不可的。”
他抬手要抚上她的脸颊,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。
“你还好意思生我的气。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,跟我商量了么?”
徐复祯咬着唇瞪他,黛黑的眉压着杏仁眼,神色里的委屈与恼怒混杂在一起,愈发显出瞳仁的幽亮。
他眉心微微一凝,知道这
样的事要分辩起来,那是没完没了的,因此只简单地说了一句:“河东不能再丢了。”
徐复祯把那口黑漆螺钿衣箱的盖子重重一合,冷笑了一声:“河东缺了你一个人就不行了。”
叫他去前线冒这个险,她无论如何不能释怀。然而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:河东再失守,北狄就要打进京畿路了。
两人相对无言,天色已经尽暗下来,窗外黑黢黢的,只有朔风刮过的锐响,因此那沉默也是吵闹的,像她心里嘈杂的声音。
好半晌,徐复祯终于开口道:“那我送你一程总行罢?”
他还是摇了摇头:“我在安抚使身边是很安全的。你又何必冒险走这一趟?”
她的火气立刻上来了:“你去就安全得很,我去就是冒险。”
“战场是男人去的地方。”
“男人真是了不起!”徐复祯冷声嘲道,“可你管不着我。我就是搬到代州去你也管不着。”
他那乌深的眼神望过来:“你如果心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,就别这么意气用事。”
“你不想让我支配你,又凭什么来支配我?”一想到早上的事她心里就来气,不甘示弱地回望向他,“别说现在,就算以后我真的嫁给你,你一样管不着我。”
霍巡依旧望着她,神色没有什么波动,然而徐复祯已经了解他——当他的眉毛微微压低、而唇角又抿起来的时候,那就是在生气。
他也许想到她从前自作主张的种种,说起从前,总是她亏欠他多一点。徐复祯有些后悔,然而人在气头上就是话赶话地言不由衷。
可是方才的话已经说了出去,再叫她低头便有些难堪。她只好也抿着唇不言语。
他生气了,也许他会摔门而去。明天他出发去代州也不会来跟她告别了。到了代州又被沈珺找一通麻烦,他肯定更生气了。
她的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晃,余光身后是有一张椅子的,屈了膝要坐下去,忽然想起那是她衣箱的盖子。
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坐了下去。这不免使她看上去有些滑稽——在这样剑拔弩张、谁也不肯低头的时候,她就这么直接坐在了衣箱上面。
她神色窘了窘,霍巡却忽然上前将她拥进了怀里,轻声说道:“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。”
靠在他的怀里,徐复祯眼眶一热,自鼻腔里“哼”了一声,手却抬起来环住了他的腰。霍巡顺势托着她站起来,低头亲了下去。
后来他们又吻到了床上去。烛台上噼啪地爆了好几次灯花,火光渐渐弱了下去。
徐复祯搂着他的脖颈,期期艾艾道:“今夜要不要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霍巡握住在他颈间乱摸的素手,“这里人多眼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