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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齐齐的书卷。这是他的书房?
徐复祯不由驻足,透过菱花窗格往里头细看。书案旁边是一尊青花卷缸,上面斜插着几卷画轴。两边靠墙各摆四张太师椅,看起来是会在此待客。
徐复祯心想,她也该给自己布置一间书房。黑漆太过肃重,她要黄花梨的书架,再摆一面博古架,把平时珍藏的玩器摆上,顶格再养一盆吊兰。
她这样想着,身后突然有人轻笑一声,道:“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,到处乱走?”
徐复祯冷不防见霍巡已经站在身后,先是吃了一惊。毕竟被主人家抓到自己的窥探,已是难为情,再听他话里的揶揄之意,更是无地自容。
她还未及做出反应,霍巡已预料到她要气恼,又抢先开口道:“你找我有事?进去说吧。”
说罢,他先过去推开了书房的门,站在门边笑吟吟地看她,做出邀请的姿态。
徐复祯只略红了红脸,便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,跟着他进了书房。她见那卷缸上插着的画轴,不由得伸手过去摸了摸卷轴。
霍巡看了一眼,道:“别乱动。”
徐复祯脸一红,忙收回手去。她平时不是那么不规矩的人,怎么在他的地方就管不住自己,还总是被主人抓个正着呢。
不过说真的,就摸一下而已,他有必要这么凶吗?徐复祯偷偷撇嘴。
霍巡摆了张太师椅在书案对面,请徐复祯坐下。他自己则立在角落的几案旁,用火石点上了香篆,袅袅白线便从博山炉上升起,清冽的雪松香气自其间逸散出来。
他这才面对着徐复祯在书案后面坐下,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一瞬,淡然地问道:“徐姑娘有什么事?”
一本正经的姿态。
好在徐复祯是提前想好了来由的,她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:“我想来问问少师大人,可认得翰林院的王清昀王编修?”
话一出口她便觉得不妥。霍巡一个御史台的人怎么会认得翰林院的七品小官?听起来倒像她在没话找话一样。
谁知霍巡却道:“认得,他是盛安十年的进士。怎么,你想让他当少傅?”
她还没道明来意呢,他这么快就猜到了?徐复祯不由睃了霍巡一眼,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:“那你觉得他能胜任吗?”
霍巡指尖轻点着椅背,沉吟道:“他学问还行,为人谨敏恪直,可堪此任。不过,翰林院够格当少傅的不少,论资历恐怕排不上他。”
“你的资历不是比他更浅吗。”
霍巡笑:“我跟他不一样。有人求着我当少师呢。”
徐复祯虽然失忆了,可直觉霍巡就是在影射她。
“谁求你当少师了?”她不悦道。
霍巡见她秀眉蹙了起来,不敢再逗她玩,于是收了笑道:“是成王和彭相都想让我当。”
其实当这个少师打乱了他原本的规划,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,霍巡转过了话头:“你怎么突然看上王清昀了?”
“他是我表妹的夫君。”
话音落下,徐复祯又觉得不妥,有偏私之嫌。于是解释道:“举贤不避亲。他要是有能力胜任,提携一下也就是顺手的事。”
她见霍巡半垂着眼睛不说话,脸上也没什么表情,又忐忑不安起来:“你……你会觉得我是在专擅弄权么?”
霍巡眸光一转,在她的脸上逡巡片刻,忽然一笑:“弄权又怎么了?”
西斜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打在霍巡的侧脸上,给他的眼眸镀了一层乌金色的光泽。
他站起身来,走到窗边将竹帘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