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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的那些人。而此刻,那些人看到了站在城楼上的新君,齐刷刷地跪下朝拜,口中唱和着一声又一声的“万岁”,像一层更比一层高的波涛,把幼小的四皇子推上了潮头。
而他身侧的徐复祯也得以沾光站在了最高处,透过那些朝廷重臣俯视着王朝的芸芸众生。
那是天下万民的臣服,是睥睨众生的高度。
难怪……难怪成王顶着杀兄弑君的争议骂名也要当这个摄政王。
徐复祯心中震撼难当。
玄武门打开了,文武百官徒步跟在四皇子的驾辇后面,浩浩荡荡地朝着太和殿走去。
太和殿的大门徐徐打开,透进的天光照亮了金碧肃穆的大殿,新君登基的典礼开始了。
胡总管宣读了先帝的遗诏和密诏,奉迎四皇子坐上龙椅后,又宣读了新帝的登基诏书。
读完登基诏书,殿堂之下的百官叩拜新君。
然而,唱主角的却不是年仅六岁的新君。
成王头戴金冠,身着玄服,坐在新君的龙椅之侧,眼角眉梢尽是锋芒。他已经不需要像从前那样韬光养晦,如今的朝政,一半是握在他的手里。
而另一位掌舵者,此时已经尊封端懿太后。周太后身穿太后朝服,春风满面地坐在新君的另一侧。
他们的目光往下首望去,那满殿朱紫朝服的官员对着新君三跪九叩,然而因为坐在新君两侧,所以受那跪拜礼的人仿佛也就成了他们。
成王和周太后心里都升起了异样的澎湃,显到面上,却只是唇角的微微上扬罢了。
徐复祯侍立在太后身侧,此时看着下首朝拜的朝廷重臣,已经没有在玄武门城楼上的震撼了。
她的目光扫着下方乌压压的人群,见到了周家父子,见到了承安郡王,见到了长兴侯,甚至见到了秦萧。
然而她知道霍巡是不在那人群里的,所以又把目光收了回来。
经过一段冗长又复杂的百官进封,天子仪驾要到午门去祭告天地。于是文武百官又乌泱泱地起身,跟在小皇帝的仪驾后面。
走到外面的前庭,徐复祯似心有灵犀般,朝着远处一瞥,果然见有一个遗世独立的人影立在远处的丹陛高台,遥遥朝着他们望过来。
这一眼,令徐复祯恍然想起她跟霍巡确定心意的那一晚,在京郊山上的栖凤阁,他倚坐在栏杆上,也是那样的冷清疏离,带着一丝落寞似的,游离在人群之外。
她心里忽然难受起来,忘记了自己此刻是最志得意满的时候,脚步一迟疑,便渐渐脱离了人群。
等她走上高台的时候,皇帝的仪驾已出了太和门,然而后方仍迤逦着长长的仪队。
徐复祯简直不敢想象,倘若是三月初一的登基大典,所有外地官员进宫参拜,那又该是何等壮阔的场景。
这样想着,她已经走至霍巡身边六七步远的地方。
就是这六七步,如同前尘隔海一般,叫她再也迈不过去了。
她知道霍巡很在乎他父亲的身后名。她这时候上去,算是个什么意思呢?
安慰他?以她如今的身份,未免敏感了些,甚至有胜利者的耀武扬威之嫌疑。
虽然她事先并不知道彭相他们的做法。然而她知情与否,并不是那么重要。
毕竟前世他的官途是多么顺畅,而今生因为她的插手,他的抱负终究是要多生许多波折。
徐复祯知道,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,因为她是这两世唯一的变数。当然,她也没有错,只是再没立场去安慰他了。
她犹豫着,纠结着,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