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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诤走了过来。“徐女史。”他的语气中竟透出一丝礼敬。
周诤看了看殿内的胡总管,低声道,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我们先到中宫去看看皇后娘娘吧。”
围在皇后宫外的殿前司人马已经撤走。
宫内灯火通明,烛台上堆了一层厚厚的烛泪,没人有心思去清理。就连中宫的太监宫女都知道今夜出了大事,所有人都低着头心事重重。
直到周诤和徐复祯走进来。
四皇子年幼,什么都不懂。可是担了天子的名头,明早的议事必然要四皇子在场,徐复祯让他先回去睡觉了。
周诤来不及喝上一口热茶,先跟皇后大致讲了一下今夜长生殿里发生的事情。
当听说自己即将成为摄政太后,皇后愣在原地,半句话也说不出。
周诤一看皇后那样子,便知道她对密诏之事一无所知。
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徐复祯:“徐女史,皇上怎么会在你那里留下这道密诏?”
徐复祯道:“自然是我向皇上求的。”
皇后能摄政,她得拿头功,这个时候可不能谦虚。
周诤又道:“徐女史怎么会想到去求这样的密诏?皇上又怎么会同意?”
皇后道:“徐女史有仙家缘份。当初吕妃、瑞嫔的事便可见一斑。后来过继四郎到本宫名下,女史是不是已经预料到有这一日了?”
徐复祯进宫一年多,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才从皇上手中弄到这封密诏。而周诤久经官场沉浮,并不像皇后那般好糊弄。
她也知道言多必失,并不打算详细告诉周诤前后始末,便顺着皇后的话道:“娘娘,摄政之事虽已敲定,明日彭相还要召集众官商议皇上的身后事。娘娘明天当着各部长官的面,得把威仪立住才行。”
皇后并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。她听到徐复祯的话,不免有些慌张:“明日议事我该说什么?”
徐复祯握住她的手:“明日我会跟娘娘一同前往。枢密使也在,娘娘不必担心。”
皇后点点头,又道:“对了,文康知道没有?明天议事把她也叫过来……”
“娘娘。”徐复祯打断她,“这个事先别让公主知道。娘娘最好派人禁了公主的足。等朝局稳定了,再放公主出来。”
“怎的……”皇后知道徐复祯跟文康公主不对付,她虽对徐复祯礼遇有加,然而文康公主是她如今唯一的骨肉,让她委屈文康公主,那也是不忍心的。
徐复祯虽是跟皇后说话,眼神却看向了周诤:“公主在外头行事有多张扬,娘娘应该有所耳闻。从前有皇上纵着便罢了。如今成王掌了权,难道他还会由着公主胡来?现在公主就是娘娘和周家的弱点,难道你们要放任这么个弱点在成王面前不管么?”
徐复祯说这些,虽是公报私仇,可她说的都是实话。前世公主就是因不满成王摄政,被成王当出头鸟打了。如今成王虽然没有前世那般大权在握,可是对后党的围追堵截只会更加猛烈。
皇后闻言大怒:“他是摄政王,我也是摄政太后!他怎么就敢动我的儿?”
周诤却沉沉道:“徐女史说得是。请娘娘现在即刻派人去把公主府管控起来。”
皇后不敢违背周诤的话,只好派了内侍过去传话。
徐复祯仰头饮尽杯中的茶水。
文康公主跟霍巡私下怎么往来都行,可是在宫里、在她眼皮底下,她不要看到他们俩一起出现。
此时离卯初还有一更天。
徐复祯回到重华宫,此刻也无心睡眠。水岚服侍着她洗漱了一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