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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还听姑母跟姑父为着姨娘的事吵架呢。“那……驸马就没意见吗?”
“他能有什么意见?”周佩筠道,“驸马姐夫是殿前司总检的幼子,既不是嫡也不是长,身上又没功名。邵家的资源都被两个嫡兄瓜分完了,他在家里就是个边缘人。可是就因为相貌出众被公主看上,不仅自己成了皇亲,被皇上荫封了从三品的官职,还给他生母封了诰命。现在他成了邵家的中心人物,你说,娶了公主,算不算改命了?”
说到这里,周佩筠一时得意忘言,继续道:“若将来公主真的有幸荣登大宝,别说养几个侍君,就是侍君三千也是应该的。”
徐复祯听得暗暗心惊。
她虽然知道公主有掌权的野心,却不知她的野心竟大到想亲自称帝。可盛安帝又不是没儿子,就算真封了个皇太女,只怕那些宗室也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。
更别提前世盛安帝驾崩后,文康公主的好日子就到头了。其实成王第一个拿她开刀,也是因为她太张扬吧?
尽管不喜欢文康公主,徐复祯心里还是为她的命运叹了口气。
这样想着,周佩筠已将她领到东院的桑榆堂前。
徐复祯已经摸清了一件事:逸雪阁就是公主用来沽名钓誉的,真正议事之处还是在桑榆堂。
可是她连真正的逸雪阁都没摸进去,公主竟直接把她领到了桑榆堂?
徐复祯停下了脚步,探寻的目光看向周佩筠。
可是紧闭的门内响起了公主的声音:“是徐姑娘到了吗?请进来吧。”
话音落下,两扇朱漆隔扇门缓缓打开,肃穆典雅的中堂呈现在徐复祯眼前,入目是一方题有“桑榆堂”三字的黑漆大匾,匾额下悬一幅千里江山图。
八仙桌旁的右侧首座上坐在文康公主,左侧首座坐着一个儒雅威仪的中年男子。中年男子下首的客座上坐着一个琼姿丰神的青年男子,此刻三人都看向了门外的徐复祯。
徐复祯只好走了进去,朱漆门扇又在她身后缓缓关上。
徐复祯上前给公主见了礼。
文康公主给她介绍堂中那两人:
那中年男子名叫周塘,是知枢密院事周诤的长子、公主的舅父,任枢密院正三品承旨;
那青年男子名叫周遨,是周家的大公子,任枢密院从四品计议官。
徐复祯早就听闻枢密院一半姓周,可是今天见如此年轻却官居从四品的周大公子还是有些震惊。
她忙跟周家父子见了礼,这才在公主下首坐下,心中却在揣摩他们的来意。
公主前日还在训斥她败坏了公主府的名声,今天就把她背后周家掌权的两代人请了过来。
难不成公主觉得不解气,还准备搞个三堂会审?她办的事也没有那么糟糕吧……
那周塘先是捋须笑了几声,朗声诵道:“宁作华章吟清句,不肯纸笔语苍生——”
徐复祯心里一惊,这不是她在歧州酒楼写的七绝吗?难道是张弥告诉了公主?虽然说她的诗确实是在骂人,可是,倒也不必特意把周家父子请过来跟她算账吧。
却听得周塘继续说道:“徐姑娘,你这首诗在淮北的士族中传开了。”
徐复祯心里咯噔一下,抬眸去看周塘的神色,见他眼中隐含笑意,不由心下微松。
“淮北的士子拿着这首诗为引,又写了很多诗文批驳歧舒两州的官员。淮南西路布政使怕舆情失控,向着歧舒两地施压,勒令他们开仓济民。”
徐复祯听得他娓娓道来,不由喜出望外。这么说来,受灾的十几万百姓算是能熬过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