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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怀中的女娃娃如同一个烫手山芋,魔音绕耳,放下不是抱也不是,额角鼓起一道青筋,恨不得立马丢给她的父亲!当下也不说了,指尖一弹,金镖便落在老镖头手里,匆匆丢下一句后立马走了:【自家闺女,自己看着办吧!】——
这厢少女仍站立在红墙绿瓦前,虽然颓丧着小脑袋,但脊背挺得直直的,宛若初生的芦苇,纤瘦又坚韧。
也像个小刺苗。
她不服。
日头西斜,天边灼灼泛起好似火海一般的红霞。
忽然身前罩来一道人影,来人捧起她的双手:
【五弟…怎么打的这么重……不疼不疼,爹给你上药……】
来人正是老镖头。
小江铃儿却是把头一扭,双手也挣开了,偏过身去不看他。只是眼眶瞬间红了,但是她固执地不让泪珠掉下来。
看到她这样,老镖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,来回踱步了好几圈,猛地想起了什么,连忙从他带来的一大包裹中拿出一罐物什,碰到少女面前。
【看爹给你带了什么,这是你最爱喝的牛乳……】
小江铃儿仍是固执地不肯瞧上一眼,眼圈反而瞧着更红了些。
老镖头急得心急火燎,忽然见他来来回回,不知在忙活些什么,小江铃儿终于忍不住,悄摸看去。
只见老镖头寻来一张白纸,又寻来一火折子,将那火折子燃起,放在白纸下烤着……
小江铃儿不知老镖头在鼓捣什么,不由得探头去看,但见那张白纸在火的炙烤下陡得浮现朱砂似的十个大字——
铃儿莫要再气,饶了为父吧。
小江铃儿一怔,仰面望着老镖头,双眸贼亮,瞪得极大:
【这是戏法么?!怎么做到的!】
老镖头见小妮子终于不气了,心下松了口气,两个父女埋头在满是苍翠的地锦下,鼓捣着,又演练了一番。
【看到了么?只要将沾着牛乳在白纸上写下,待它干后置于火上烤,便能出现这样的奇景。】
白纸这会儿出现的大字是——现下可以喝牛乳了么?
小江铃儿笑开了怀,喜笑颜开地捧着剩下的牛乳畅饮,可惜双手被打得烂红,一碰就是痛彻心扉。还得是老镖头手忙脚乱地喂她。
到底就这么一个女儿,老镖头堂堂九尺男儿竟红了眼:
【唉,你但凡少犟一句,五弟又何尝不疼你?何至于……】
小江铃儿却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,还盯着那白纸上的红字,眸光晶亮:
【不管这个,好厉害的戏法!爹爹是怎么知道的!】
老镖头微微一怔,见望向他的、肖似亡妻的一双杏眸没有一丝杂质,更没有一丝怨念,忽然觉着她这性子犟是犟了些,倒无不好。
【像你娘。】
【爹,你说什么?】
老镖头失笑地摇了摇头,拇指揩去她嘴角残留的牛乳汁,转而捧起她的双手,一面细细涂抹上金疮药,一面道:
【爹倒不如你了。说起来这个戏法,还是你教得爹。】
小江铃儿愣住。
在老镖头温和的细语中,暮色渐渐西沉。
【你娘……你娘身子不好,去的早。你爹我只能一边拉扯着你长大,一边处理公文。在你足月的时候正是最顽劣的时候,比现下的小藻还要顽劣十倍不止!哄着你喝牛乳也不喝,走也不是,抱也不是,好不容易喝下的牛乳尽数都吐在公文上,爹又是给你整理衣物,又是拿火烤着公文这才发现了这件奇事,寻常倒是用不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