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便是石头做的英雄也软了心肠:【为兄知你逍遥惯了,不喜拘束。算是为兄的不情之请,唯有将铃儿交给你为兄才能放心!你带着她走得越远越好,隐姓埋名,算是成全我这颗老父亲的心……】
【你不必急着回答我,下个月,来金陵吧。为兄在金陵扫榻以待,我这女儿不同凡响,为兄敢担保,你们秉性相投,等你见了铃儿……你会喜欢她的。】
足足有六七年之久的记忆,其中细节已记不大清了,裴玄只记得自己……
爽了约。
再见时,故友口中不服管教的闺女已然嫁做人妇,听说是嫁给了日月堡少堡主。
年轻有为,一表人才,门当户对。说是佳偶天成也不为过。
毕竟失信于人,他到底觉得过意不去,老镖头却仍是拍了拍他的肩,一如从前,只是两鬓霜白,苍老了许多。明明觅得佳婿,眉眼却不见喜色,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忧愁还有遗憾。
【终归有缘无分……是为兄自作多情了,忘了吧。】
再后来,喋血寿宴,喜事变成丧事。
他才知道老镖头当初为何而愁。
老镖头行走江湖数十年,一生坦荡磊落,唯有独女割舍不了,放心不下。
放在心尖上的女儿也终……所托非人,无人相护。
继上回爽约,他又来迟了一步。
老镖头,连同老镖头之女的尸首他一个都没寻到。
他明知大哥视女如命,却还是有负所托没能及时救下江铃儿,甚至连尸身都寻不到实在有愧故人。
有时夜深人静对月独酌的时候他会想,老镖头江大哥,有没有怪过他?
如果他当时没有爽约将人带走……
“怎么,你不信啊?”
江铃儿的声音将裴玄从回忆中拉了回来。
“我怎么……”裴玄一张口差点咬了舌头,狐狸眼难得有丝慌乱,低咳了两声才眯着眼道,“小神仙道长……怎么负你了?”
话落紧紧盯着江铃儿,带着连自己也未察觉到的紧张,不禁屏住了呼吸。
话既然说出了口,就像泼出去的水,江铃儿也就没了顾及,不管怎样先骗过眼前这个再说。
“嗯……就是……”江铃儿偏过头躲过裴玄的视线,莫名声音低了下来,“就是始乱终弃呗……”
裴玄逼近一步,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:“怎么个‘始乱终弃’?”
江铃儿一梗,声线更飘忽了:“…就、就男女那点事呗……”
“哪点事?”
裴玄更近一步,两人之间已再无间隙,向来嬉皮笑脸的一张白皮俊容此刻一丝笑意也无,微垂着头颅,不容她回避,凤眸紧锁着她。
江铃儿:“……”
此刻金阳漫天她却在太阳底下生生逼出一身汗。
江铃儿深吸一口气后,豁然抬眸瞪着咫尺前的年轻道人!
裴玄被江铃儿瞪得一愣,继而步步退让,是江铃儿指尖毫不客气戳着他的胸膛,像个炮仗似的一边戳一边说:
“那是我和小神仙之间的事,跟你有关系么!竟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!正是你们门派的小神仙化缘到我家来,我们一见倾心、再见倾情,三见天雷勾动地火定了终身!我们早已约好非卿不娶,非君不嫁!你家小神仙对我骗了身又骗了心还抛弃了我,你说我能不来找他么!”
一口气说完,裴玄也被逼到了身后的树上,脊背紧贴着树干,避无可避。
江铃儿戳着他胸膛的指尖转而狠狠揪住他胸膛前烟青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