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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速度在走,尽慢悠悠地,周祁守礼落后他两步,心装着事,没注意君王倏而停下,径撞到他胸怀。没忘褚君陵早时立的规矩,不敢跪身,口上犹豫是否告罪,调笑声先入耳:“几时不见,祁儿待朕越发热情了。”
“奴没看清路、”
“卿卿怕羞。”褚君陵一副‘朕都懂’的神情:“此意朕心领了。”
周祁:“……”
也不知君王从哪好上这般称谓,总’卿卿卿卿‘地唤他,周祁听着实在别扭,心中另有些酸楚滋味儿,道不明述难清,堵得意难受。
“不逗你了。”说回正事,褚君陵当是周祁心善,不愿自个晓得后要人性命,量他相瞒并不紧逼,静待周祁自主招供:“先回殿,等你想好再说。”
周祁轻嗯声,手暗握紧囊中之物,悄将襟袖藏往身后。
故意隐瞒是真,却不是为维护顺嫔。
近来周祁伪装得真,癔症鲜发,人也日渐活气儿,众人皆当他心病转了好,连将君王和贾钦也骗过去。
只他自己晓得,抑郁缠生如困囚笼,这病只会日日往深,见不了好的。
遭顺嫔启示生有谋算,不柰周一向君王告破,计划被打乱,后事需得重新考量。
至养心殿路程紧促,眼见着要到,心切覃忖,脑中反复推敲打算,终于殿前谋出新策。
如此旧计新略互不妨碍,恐瞒久了君王深究,怕其真看出什么,进殿不等褚君陵问,如实将顺嫔供了出去:“奴只见她匆忙离开,旁的并不知情。”
褚君陵未多疑,让小顺子把证物搁到桌上,顺手招过个奴才:“去嘱贾钦过来,将验毒的东西尽都带上。”
转身朝周祁摊摊臂,见人自觉靠进,意动拥往怀中,言行却克制:“幸好是睡着了,不若真吃出个好歹来,朕这会儿要疯得砍人。”
庆幸更生后怕,免今后再出类似事件,慎与人嘱咐:“朕便是让人给你送东西来,吃穿用度都好,必然是派亲信,旦有眼生的尽莫相信,且先记下样貌,万事以你安危为重,切禁与其碰硬,待人走后及时来告知朕。”
“奴不贪嘴。”便是他没睡,凭今日心怪,定也没胃口吃那茶点:“皇上不必为奴费心。”
“果真不必?”褚君陵似笑非笑:“吃蜜饯儿时怎的不拿这般话说。”
周祁一哽,有点挂不住脸:“那是药太苦了。”
“祁儿说是便是。”
“…本来就是。”
“嗯,朕信你。”瞧人见恼不再招惹,转问他可知顺嫔动机是为何。
“许是受奴所害降位之故。”
“是那疯妇咎由自取,怎怪得你。”劝其莫把错往身上揽,闻周祁说那药不定是害命的,颇不悦道:“不害命,难道是什么补身健体的好东西?”
贾钦赶来,各取针刺进两块糕沫,温入清水浸染,半刻即见色泽由金褪乌,针身遇腐而溶,可见真是害命东西。
“回皇上,糕中下的是赤鸩。”
就见君王面色沉翳,一阵山雨欲来。
暗卫堂专有造这药的,毒性顶烈,褚君陵不记全也晓得个大概。
赤鸩乃剧毒,色降霜,融水无色,与食色混于食,气淡易掩,混入茶浓糕香甚难嗅察,毒发先是催困,继五感麻痹,身如木僵,便残存有意识。
如此口不能呼,体不能动,蚀性发作,便得生生忍受五脏六腑溃烂之痛,亦是此毒最残忍处。
“臣有一言”遭君王冷眼射来,稳稳心神坦言:“照此糕中用量,只需一夜,公子便得无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