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0-200(3/47)
发着颤,似乎因着不敢看他,转开脸靠在褚君陵胸膛上,哽咽着一声叹息:“皇上逼着臣弑君嚒。”周氏满门忠烈,今日因着他害褚君陵也染上恶疾,可不就是弑君:“若国丧,大褚无君,你可想过江山社稷会落到何处?”
“朕尽安排好的。”褚君陵眼下可顾不上天下事,他更在乎周祁是怎么想的:“你这话,朕便当作是这事过了?”
周祁无言,半晌道了句“罪孽深重”。
褚君陵听懂言外之意,心思总算落下:“前世朕罪孽深重,今生你也罪孽深重,朕残害忠良诛你氏族,也因着你染了不治之症,报应已现,周祁,这两世恩恩怨怨尽算是了了?”
心说虽是受自个逼迫,好歹病也是传给他了,卑是卑鄙了点,管用就成:“治不好也罢,往后若有幸病愈,你且安安分分陪着朕,断不可再翻旧账。”
说罢又因着周祁始终不语有些没底儿:“你不说话,朕便当是你答应朕了?”
过会儿心虚又问:“真过了?”
良久,周祁痛处缓和,神经有一丝放松,被褚君陵连连追问,抬头静静将他望着,而后竟是笑了笑,眼眶又开始往外渗出泪来,诸多复杂情绪交杂,这般连哭带笑配上一双高高红肿着的眼皮,叫原本俊美无双的中郎将显得有些滑稽。
“褚君陵。”周祁眨眨眼,让被眼泪模糊的视线清晰了些,语气有着十分的委屈:“我害怕。”
褚君陵赶紧抱着人一番哄慰,瞧着中郎将今日泪跟决堤似的往下落,没忍住打趣了句嘴:“眼肿了关不上嚒,怎么落个不停。”
语罢,就见周祁眼泪落得更凶。
“……”
等人情绪冷静下来,这才想起还在地上坐着,抱起人到床上,觉着外间烛火刺眼懒得去管,直将幔帐一一放下,想想不放心又问周祁:“这事真过了?”
周祁受心结和瘟疫作祟,难有个好觉,往往夜里丁点风吹草动便能惊醒,如今被褚君陵三两句话忽悠着解了,思绪放松,又靠在心上人怀中,困倦上来就有些想睡,也没听清对方说的什么,只轻嗯了一声。
褚君陵心安下,抱得久了两人都汗热涔涔的,晃了晃周祁没醒的意思,只得又喊人打来热水,连同将周祁一块儿洗了。
次日褚君陵起身,就看周祁冷着脸将自己看着,脸色已经恢复如常,只是眼还有点肿,唇上的伤口已经结痂,让发白的唇色衬得有些明显,褚君陵心头一咯噔,还当周祁醒来胡思乱想,又把自己绕进死胡同里了。
“怎么了?”
周祁揉揉额头,回想起昨晚有些丢脸,心头挣扎一会,认命叹了口气,将夜里情绪崩溃时没来得及抓的重点又提出来:“褚君陵,你真不怕死嚒。”
褚君陵有点不高兴,捞过周祁到身前,拿下巴枕在他肩上:“怎的又翻旧账。”以为周祁是自责,往他脸上亲了亲安慰:“朕自己选的,若先染此病的是我,我也是要拉着你一块儿死的,你又怕不怕。”
“这如何一样。”褚君陵是天子是君,他不过数多大臣中的一个,死一个臣子无妨,碍不了事,君主一死则举国无首,天下必将大乱:“君主当死社稷,不该受困于私情、”
“周祁。”褚君陵很不高兴,甚至有些想将周祁嘴给蒙上:“在你眼中,朕的意愿就比不上江山社稷重要。”
褚家的天下,这人倒是看的比他还重。
看周祁还欲劝谏,冷哼问他:“朕仅当你是朕所爱,从未要你当甚么忠臣勇将,你却处处要朕顾忌身份,做个不困于情的好君王,这好不公平。”
讽说周祁大义无私,二人间的情分不值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