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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多疑,自问前世今生遭人篡位之事领受够了,一回两回也罢,凡事不过三,再被沈寰弑君造反来这么一遭,便是这狗老天故了意整他,真惹急了照他以往德行,天下莫说活口,生灵万物他尽拉着陪葬。也就是如今身侧有个周祁在,凡事得留条后路,多顾及着那人,褚君陵思绪渐收,两指指腹轻摩挲着,朝中正值用人之迹,臣子举荐有之,他亦亲手提携有几个,要紧位置人还是缺,尤其能尽信的,除却周氏和陈亦宰相一脉,再没旁的。
朝中世家大族势头迅猛,也是个隐患,不得不防。
不论是为他的江山社稷,或是他与周祁后生周全,这皇位容不得半点偏簸。
想罢抬眼看向陈亦等人:“诸位可有良策?”
“世家寒门相衡相制,自古如此,朝中世家日益权重,步不步徐家后尘尚未可知,天子君威岂容试探?”
褚君陵似觉有理,颔首示意宰相往下说。
“臣等以为,重用寒门,以民制贵,是为眼下之上策。”
民心所向,即是大统。褚君陵不可置否,靠提携寒门约束贵族,确为上上策,只寒门子弟到底根基一块差了贵族不止半截,可用之才,只怕甚少。
再有实力能胜任者,官场水深,贪贿之风屡禁不绝,再有世家从中搅合,任他如何举贤唯亲,贤才不等面圣就叫人替了,又是一通白忙活,总不能叫他撇下朝政不顾,举国各地一处处去搜罗。
陈亦略一沉思,给褚君陵提了个简单粗暴的法子:各县各地抓几个典型杀鸡儆猴,瞅着有苗头的直接砍了,审都甭审,等死几个出头鸟那些世家就老实了。
这典型的身份还不能太低,否则不足以震慑人心,世家大多都是怪毛病,你讲理时他不信邪,等给他来硬的,真见够了血,一个个上赶着求你讲道理。
“此法虽不能根除,为朝廷招些能人志士还是行的。”至少能解燃眉之需,况且陈亦小心望向褚君陵,委婉表示褚君陵有暴君的名头在外,天下百姓也知道自家天子就不是个讲理的,手段残暴了些也不会叫人难以接受。
褚君陵脸色不着痕迹臭了些,当即就打算拿陈亦当头一个典型开刀,吓得陈亦脖子发冷,直往衣领子里缩。
“陈大人身在世家行列,不为着世家尊荣谋想,倒是谏言朕重用寒门?”
陈亦此刻心惊胆战:“臣为人臣,自当以皇上社稷为先,家族荣辱在后。”
褚君陵皮笑肉不笑,很吓唬陈亦一番才放过。
“即如此,此时就劳烦几位爱卿。”
命宰相等负责文官科考,周未及张华二人招试武将,举国招榜,不限户籍出身,凡能耐者皆可报荐,此举公布,天下掀起不小的热潮,寒门子弟得有翻身机会,户户相传,士气几经高涨,未等考取功名,先就坚定了对褚君陵这皇帝的拥护心思,可谓意外之喜。
商议好朝政,褚君陵将周未独留下来,闹得周未心中几番没底,反复想着这几日是不是对周祁说了什么重话,或是因什么事训责过,还正巧让皇上给瞧见了,留住他好算账。
“岳丈怎的心不在焉?”冷不丁被褚君陵问,再瞧对方眼深深的审视过来,心一激灵,赶紧表示自个是为科选的事操心,褚君陵似信非信,听周未问起是否让周祁也参与其中,略想了想:“且看他的意思,他愿去便去,不愿便算了。”
何况周祁这几日为宅子的事高兴,亲近时都比以往更主动些,正兴头上,可别为着不打紧的事惹他晦气,到时候看自己再不顺眼。
褚君陵越想越是个问题,严辞将周未警告再三,莫了轻轻端详自己这位老丈人:“周将军为朕鞍前马后,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