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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教,只要不碰及逆鳞,小动作没做到他眼皮子底下,褚君陵大多时候还算是宽厚。也是这份宽厚,褚君陵手下的暗卫比起往届暗卫来多了几分人性…
起码同堂间存有几分真情,不似历代帝王手下的暗卫,逢令便杀,形同傀儡。
于擅到时,沈寰正在屋中擦剑,见他进来顿有一瞬,怕景南瞧见,一记掌风带过房门:“你来做什么?”
“主子有令,大计在前,徐安送进宫那些人不必留着了。”
沈寰心中一跳:“杀尽?”
“一个不留。”于擅环顾一周,视线落到床边那身不属于沈寰的衣物上:“包括你身边那个。”
沈寰剑握紧有一瞬,没应于擅后头的话:“我这就去。”
“沈寰。”于擅拦下人,冷漠将他看着:“我说了,包括你身边那个。”
“我自有考虑。”
于擅皱眉,口气也沉了下来:“你想为个男宠损了自己?还是你对他动了情?抗主不遵是什么下场,你别糊涂!”
“主子那处我去应付,断不会连累到你。”沈寰剑鞘稍出,略带有几分警告看着于擅:“景南我不会杀,你也别动他。”
“你莫忘了自己的身份!”
于擅冷眼回视,见沈寰不惜赔上自己也要护个认识没几日的男宠,不由得微怒。
刀尖上舔血这么多年,费了多少辛苦才活到今日,主子平日宽厚是平日,沈寰若是触了主子霉头,抗旨不尊,便是刑堂百道惩戒他挨得过,主子岂会容个不听话的奴才苟活。
这沈寰当真不知死活,扮了主子几日侍宠,便真拿自己当受宠的看了!
那景南再是徐安送的,既是被主子收进了宫,明面上便是主子的人,主子要他生要他死,那男宠的命和身子都由主子做主,沈寰对景南若真有私晦的心思,肖想君王宫中人,死罪都是轻的!
“你可知你在做什么!”
沈寰看着剑柄上刻的字序,沉默半晌,突然轻笑出声,伴着隐隐凄苦:“怎么不知,沈寰入得暗卫堂始,有幸认主,生是主子的暗卫,死亦是主子的暗卫,从不敢忘。”
“既是没忘,便记紧你的身份,莫做不值当之事。”
即便景南身不在这后宫,光沈寰动了心这一点,或感情或怜悯,沈寰生了暗卫不该生的恻隐,有了软肋的利刃,哪还杀得了人?
沈寰收起苦笑,拍了拍于擅的肩膀,算是道谢,这人是不想他为个外人将自己折了,这份心他领。
他救下景南是无意,可这几月相处,他心不是石头做的,景南对他有依恋的心思,他知道,能避则避,没避得了。
孤独久了,碰到点温暖的总想抓住,何况温暖主动靠近,他感受过拥有过,便舍不得放了。
景南有他幼时的影子,幼时的褚寰没能盼来的安稳,他想让景南代他实现,去过他想过的安稳生活,替他将遗憾慢慢补上。
母妃一直觉得愧对他,总说害他生在了皇家,宫变那日母妃跟他说:让他好好躲着,若是那夜躲过去了,便好好活着,换一个寻常人的身份,代她看看宫外的景色,看看高墙外的天。
母妃半生都在冷宫,最向往宫外的热闹,却至死都没看得一眼,直到闭眼那刻,她也是看着宫外的方向,缓缓倒进血泊,笑着流出泪来。
“我们老九今生生在帝王家,是母妃对不住你,母妃不想你来的,可又怕你怨我,总想让你来这世间看看,看看这世间的好,可惜呀,这宫墙太高了,世间的好进不来,宫里的苦出不去,母妃也出不去,母妃没用,让我们老九失望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