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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的话不够准确,又补充:“你何必自伤呢?”没问为什么要放血,邬九思近乎是无可奈何地在心头勾勒出了徒弟的想法。母亲状态不好,泡茶的阿青就在库存里挑挑拣拣起来。许多灵植一并丢进水里了,却还是觉得不够。想了想,又低头看自己做事的手。这也的确近乎是复刻了青年先前的举止。郁青的念头很简单,是:“从前我对付妖兽,实在不敌时,也会借着道体的‘优势’更改战局。现在面对九思的娘亲,想要她快点恢复过来,总得把所有可用的材料都加进去。”
唯一的苦恼就是直接加入的话,茶水味道恐怕会古怪。所以郁青用上自己从前私下学的那些炼丹技巧,先将那一小碗自己的血处理了一下,争取半点味道都尝嗅不出,这才真正将其混入壶里。
是完全为长辈考虑的态度,动手时郁青并未觉得哪里不对。可到现在,听着邬九思的话,他“啊”了一声,几分尴尬、局促登时涌了上来。
原先还能好好坐着听眼前的母子讲话,到了此刻,却是明显不安稳。视线也压低了,不与眼前的任何一人对视,“这个有用。”
邬九思看着青年垂下的眉眼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捏了一把。
阿青。
阿青!
他喉咙发干,嗓音也微微发涩,道:“阿青,你看我。”
青年在他面前抬头,紧接着,却见自己的心上人手腕一翻,掌心也出现一把匕首。
他瞳仁蓦地收缩,不等邬九思在有什么动作,人已经朝着对方扑了上来,“师尊,你这是!”
邬九思手臂被抓住了,修为比不过他的青年在此刻爆发出了最大力气,然而依旧杯水车薪。
邬九思清楚地知道,只要他想要,刀刃就依然会划破自己掌心。这甚至不会给他多少疼痛,像阿青,自己不也没有在他身上见到任何伤口?
然而他到底没有这样做。
不是因为担忧自身,而是仅仅这样一个简单动作,就让邬九思再度见到郁青脸上的无错。
那双在作为“陈禾”时总是明亮、带着笑的眼睛,这会儿多了“郁青”眸中常有的惊乱。
他近乎能听到郁青的心声了,他的徒弟又在担忧,“我是想补偿师尊的,可我又做错了吗?师尊并不喜欢我……”
邬九思还是停下动作。
他调整着自己的心绪,慢慢分辨出,其中最多的还是心疼。
阿青想要母亲快点恢复过来,又知道他的血肉对其他生灵来说是上好的补品,这才怀着善意做了这等事,但这不是他直接把自己当做炼材用的理由!
呵,上官微。
再想到这个名字,想到从前与对方虚以委蛇,想到自己旧伤复发时对方前来探望,却又是心怀鬼胎,惊吓了阿青,邬九思神色愈冷。
可惜阿青已将此人除去了,否则……
元婴修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尽量拿出与寻常一般的温和语气,与郁青说:“放开我。”
郁青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、做什么了,只能喃喃重复:“你不要这样……不要。”
邬九思平静地说:“无妨,我已经想明白了。阿青,我是要让你明白不要自伤的道理,不是要让你更难过。”
郁青依然直直注视着心上人,不敢相信对方的话,可手上的力道到底隐约放松。
邬九思知道,这是徒弟的确听进去了。他没有太多欣慰,只是又默然片刻,反思:“从前我没来得及杀了上官微,为你报仇。妖蛟之死说来也与我无关,都是父亲他们决断。”
“师尊……”郁青不由地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