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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。”邬九思还是没有说话。
他这样的态度,让郁青好不容易积蓄起的勇气缓缓消散。他直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,不让寂静延续下去,可方才打好的腹稿已经讲完。头脑又是乱糟糟的,总要想起自己刚刚苏醒、见到祝伯敏那会儿。他还不知道面具已经掉了,依然用“陈禾”的态度讲话。只是说着说着,看出对方眼神怪异。
郁青便也渐渐停下话音。他从前不觉得自己敏锐,这会儿却本能地想到:“难道……难道……”
青年脸色煞白,慢慢低头,手指触碰上面颊。
不一样了。果真不一样了。有所意识的瞬间,他神色更是惊恐恍惚。这副模样落在祝伯敏眼里,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——郁青是不知道这点的——匆匆说了句“我这就去报予少峰主”便离开,留下郁青一人在屋中煎熬。
他也知道装睡的法子太蠢,可一时之间,郁青当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式。眼下被人当面戳穿,更是恨不得当场变成寻宝鼠吱吱,和它一样从地下钻走。
“我会走的,”郁青说,连嘴唇都显得苍白,“真的会走……你不要生气。”
一顿,声音变得更轻。
“不要不高兴。”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袖,指肚也微微发白,“我从前拿给你的东西,你要是不喜欢便丢了吧,嗯,或者让我带走也行……”
前后的话汇在一处,倒像他也是被“丢掉”的一部分。
刘海遮住了郁青的眼睛。他低着头,视线落在自己手上,慢慢又看到身上的法衣。
青年小幅度地哆嗦了一下,心想,九思是一定不会原谅我了,那么我想多少带点东西离开的念头对他来说是不是也算得寸进尺?——可是,真的想要留一点九思用过的东西。
不,你不是自己都在说吗,希望九思不要不高兴。
那为什么又要说让他不高兴的话呢。
郁青牙关也咬住了,心头升起沉沉的懊恼。这样情形当中,自然更不敢看邬九思的神色。也就不知道,此时此刻,自己前任道侣脸上并没有他以为漠然。
邬九思在想:“这就是他这些年里的感受吗?我以为自己对徒弟很好,徒弟便也高高兴兴,可其实——”
他问郁青:“你当真想走吗?”
郁青再度挣扎:“……当真。”
邬九思静静地看着他,说:“你不要骗我。”
对这句话,郁青的反应更是大了许多:“我没有!除了——除了‘陈禾’之外,我再也没有骗过你了!”
邬九思说:“好,我相信。”
从始至终,他的态度都显得平和。倒是郁青,听到“相信”两个字后,他仿佛受到极大震撼,人又是一个哆嗦。
这么呆呆地、一动不动地看着邬九思,过了好一会儿,才问他:“当真?”
一样的字,眼下是不同意思了。
邬九思点了头,郁青抿抿嘴巴,很艰难地说服自己:九思眼下的态度,说是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厌恶轻蔑,却也不像。
以至于他明知不该,心头依然有了些许念头。最先只是小小一点,像是他从前见过的灵植种子。在他的各样想妄之下生根发言,迅速变成了参天大树。’
“那,”郁青快速地、用上自己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问:“你……会不赶我走吗?”
邬九思反问:“你作为徒弟并无过错,甚至得了那么多夸赞,我又为什么要赶你走?”
郁青眨眼。道理是这个道理,可仿佛并不适合眼下。
不过邬九思并不觉得不适合。听着青年依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