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邬九思说“想一想”的时候, 并没有给郁青一个明确的时间。他原先以为这段日子会很难熬,可大约是当真想开了的缘故,时间流逝得便没有预想当中慢。
如此等了三日, 郁青已经又能平心静气练刀的时候, 一道流光从院外飞来, 落在他身畔。
郁青及时地刹住动作、侧耳去听。果然是那道他熟悉的柔和嗓音在耳畔想起,说:“阿禾, 在忙么?若是有空,来我这儿一趟吧。”
话音落下的一刻, 一张灵气尽消、色泽暗淡的符纸从空中飘了下来。郁青歪头看它左晃一下, 右晃一下, 到底伸手将其捏住, 一并收入乾坤袋。
像这样传完话后, 信符并未直接消散,而是留了下来的情况虽不算少见,可真像这么完完整整还是不易。是以哪怕郁青知道自己如今的行为很像是在捡破烂儿,他依然没忍住。只在心头暗道:“无妨,反正也没人发现。”
咳咳。
青年右手抬起来,食指和中指分开, 正好顶在自己两边唇角。轻轻用力, 唇角便被推了上去,人露出笑脸。
带着这张笑脸, 他来到自家师尊身边。洞府还是那个洞府, 人也还是那个人。可大约因为心态不同,郁青总觉得今日的道侣也有些变化。
他暗笑自己多心, 却不知道,在徒弟的目光当中, 邬九思也在不自觉地挺直背脊。
只是他更不露声色罢了。放眼整个天一宗,乃至整个玄州,又能有几个当师尊的和他一样,做了数日心理准备,只为了和徒弟去聊两个人的感情问题。
深呼吸。
邬九思脑海当中是自己这些日子细细拟订的思路,开口时还是一贯的温和态度,道:“阿禾,莫要紧张。我会问你些话,你愿意的话就答,不愿意也无妨。”
说过这话,听到一声重重的呼吸,接着是徒弟应他:“是,师尊!”
邬九思:“……”
邬九思尽量让自己显得更温和些,柔声细语地开口:“无论如何,你都是我的第一个、也是当下唯一一个徒弟。只要你还愿意,这点就不会有变化,知道吗?”
这话说出来,徒弟倒真像是意外,眼神当中明显多出光彩。
邬九思看在眼里,半是心疼,半是哭笑不得。内心暗暗叹气,还好自己这段准备时间说不上长。否则的话,阿禾还不要怎样多心。
他缓声继续道:“你是什么时候有这样心思的?”
“……”郁青哑然。实在没想到,师尊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他完全难以回答的话。
不是不能说,可他曾经骗了邬九思一次,再回来时更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。是以从拜师那一刻起,他便在心头下了决心,日后再也不欺瞒九思分毫。然而,当下……
他竭力控制,眼神却还是藏不住的忧虑。在邬九思看,神色上的变动还要更清晰一些:睫毛的颤动,手指的收紧……
邬九思沉默了。他开始思索,自己是不是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。
想要找出一个对两人都好的处理方式,却没想到,会这样吓到徒弟。
他吐出一口气,放弃道:“罢了,你既是不愿——”
近乎是同一时间,郁青也讲:“我不知道。”
邬九思惊讶,郁青则继续说:“我当真不知道,只是忽然有一天,便发现自己对师尊竟是,”这大约也不算谎话,只是隐瞒了一些关键信息,“竟是那种心思。”
哪种?青年没有让话音再含糊下去,而是微微苦笑,却也坚定地说:“我竟是爱慕师尊的。”
邬九思垂下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