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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把冷汗。他前头的表现实在太明显了,师尊一时是不曾说什么,可是……郁青心头祈祷。
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忘记自己说过的话,只是希望双方可以一同忽略此事,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然而到最后,等到邬九思与孔连泉初步敲定带郁青去往云州的事后,孔连泉告辞,邬九思则特地提出:“好,你先走——阿禾,你再留留。”
郁青屏住呼吸,听对方讲:“我有话与你说。”
“来了”和“完了”几个字一同浮上心头就,青年舌尖抵住下颚,身上阵阵发冷。
他的思绪是模糊的,看着孔连泉嘻嘻哈哈地出门、走远,又看着师尊——道侣——邬九思回过头,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
那份视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。有时候郁青会想,当初自己是九思道侣的时候,便是被对方日日这样看着。后来当了徒弟,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当中更增加了几分细心关注。他近乎是沉醉当中,仿佛只要自己说服自己忘记,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发生过。
可哪怕是最沉醉的时刻,郁青也知道,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镜面一旦裂开过,上面就总要存在缝隙。九思如今身体是好转了没错,可说到底,依然没有回到曾经的巅峰时刻。
“师尊!”他到底抢在对方之前开口,语速很快,也带着焦灼,“您——您能不能当做没有听过我之前那些话?”
邬九思哑然。
他看着徒弟与自己讲话,历来带着笑意的面孔上多了蒙蒙雾色,神色竟像是在哀求。这让邬九思都有一刻的怔忡,想,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?
他怎么从来没有看出来,阿禾对自己会有那样的心思。
“师尊,”他的徒弟还在说,“我方才只不过是……只不过是头脑不清楚。只是一时听到了太多话、太多事,所以闹了乱子罢了。”
说着话,眼睛里也仿佛多了几分湿润。这副模样让邬九思看着,他的心脏都有些一抽一抽的难受。
阿禾,阿禾。
他叹气,说:“那现在呢。我方才是和你孔师叔说好了,不过云州那边……”说到底,还是要看当事人的意愿。
郁青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我愿意的!”
邬九思定定地看他。过了会儿,说:“阿禾,我知道你现在心头很乱,有很多话要说,其实师尊也是一样的。”
郁青喉结滚动,还是没有想到,对方会将话说得那样清楚。
他心头有一个声音在大喊,一遍一遍地叫出“不要”两个字。想要掩耳盗铃,更想要将自己变成北州那边的一种妖兽——到了更强大的存在过来的时候,它们就会把脑袋埋在沙石当中,好像只要这样便什么都不曾发生过……
“这样吧。”邬九思道,“咱们都想一想,想一想再谈这件事,好不好?”
郁青沉默。
良久之后,他喉咙当中冒出一个“好”字。
孔连泉还是担忧的。出了太清峰,一时也没有离去,而是坐在自己的兵器上,悄悄藏在云间,目光落在下方。
他心里打着算盘,是:“就不管怎么说,这都是我的一句话惹出来的祸事。小师兄平日和阿禾多好啊,若是当真因此有了芥蒂,我真是……唉。”
自己先守在这儿,后头要是有了什么情况,也方便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。
他的情绪紧绷着,一直绷到了郁青从邬九思洞府当中出来的时候。按说以孔连泉现在的位子,要去看山上发生的一切,都会有阵法挡住。然而他的身份毕竟不同,作为袁仲林的徒弟,太清峰近乎是他的第二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