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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名声,知道你是一心为旁人考量的君子。我却不同,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人。说到这儿了,我也知道,自个儿肯定没机会当您的徒弟。这样也好,您这样的人,就应该有一个样样都好、和您一样光风霁月的人陪在身侧,不似我……”邬九思听下来,愈听愈是意外。
他注视“陈禾”,简单地对方:“你为什么要说这些?”
郁青一愣,“什么为什么?”哦,回过神了。的确,从九思的角度来看,自己此刻的表现怕是实在奇怪。前面那么多场面都过来了,按说是最后一搏的时候,为什么要主动后退?
“因为,”这一次,他花了很长时间去想、去整理自己的真正心思,“如果我说了谎话,又因为谎话得了您的青睐,往后日子里,我怕是要一直用伪装出的模样和您相处。这样对我来说太过辛苦,对您来说也很不公平。更有甚者,万一后头您看是看穿了我的真面目呢?怎么想,都是无法收场的场面。与其那样,不如这会儿就不要开始。”
邬九思笑了,“你倒是实诚。”
语气里竟有几分轻松。
郁青听着,眨了眨眼睛。
他知道自己已经“过关”——过了其他人都不愿意过的那一关——心情遍也跟着轻快起来,还问邬九思:“那邬真人,我是不是该走了?”
邬九思依然含笑,问:“你不愿意和我相处?”
郁青认真回答:“自然很是愿意。”他只希望自己根本没走,到现在依然陪在道侣身侧,“能看真人的每一眼,我心头都十足珍惜。不光今日,便是日后,也会时时回味。”
如此热情?邬九思哑然,目光往下压了一点:“……你这张嘴。”
郁青意识到自己失言,立刻欠然开口:“真人,我不该多话的。”
邬九思表情复杂,“我与旁人都聊了两炷香往上,倒是不好厚此薄彼。还是再说说吧,若是当了我的徒弟,你最想得到什么?”
嗯?自己不是已经被淘汰了?
郁青歪了歪脑袋,有些茫然地看道侣。看着看着,目光又微微闪动了一下。
是了,还是那个原因。
九思是好人,他自然愿意以真诚姿态面对每一个人。自己待在他身前,怎会不自惭形愧。
可又不是不开心的。他想了那么久,念了那么久的道侣,竟还能温和与他讲话,神色之间再无失望厌恶……他笑一笑,说:“我觉得,能像现在这样待在您身边就很好了。”
邬九思又怔然,“哦?”
郁青畅所欲言,“与我相比,您的见识何其广阔?怕是比我更明白什么东西会适合我。再有,您是世上最好的君子,一定会用心为弟子考虑。虽然不会有当您弟子的幸运,可我还是觉得,要是真有那么一天,只要完全听您安排就好。”
邬九思听着,目光再次下压。
眼皮垂下,睫毛便显得清晰。郁青近乎是屏住呼吸去看,脑海里满满当当都是:“我的道侣,心好就不说了,连样貌也无可挑剔……”
不对。
一片柔软的心绪当中,忽有什么尖锐的东西闯了进来。让他痛,让他悲伤,明晃晃地与郁青讲:“他早就不是你的道侣了!”
“你这等小人,站在邬真人面前,只会将他玷污!”
“你不配。不配。不配!”
嗅着室中甘暖清雅的熏香气息,郁青的手指有些僵硬。
饶是如此,他的目光也依然落在身前的仙人身上。一错不错、近乎贪婪地看着对方,心里明白,这大约是他能与对方最后一次如此相见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