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、离开(2/4)
着邬九思,到底没把那句“那便如此”说出口。片刻沉寂后,青年轻声说:“我娘也这么咳过。”邬九思怔然,郁青却没有后话了。
郁家待他不好,可来太清峰这么久,他不曾说过一句郁家的不好。这是为了家族考虑吗?不,只是郁青看出来了,邬九思很喜欢自家“清正”的风气,也夸过家主“明知子弟是天阴体,却只是将人好生保护了起来,不像其他人那样起歪心思”。
既然这样,他怎么能把阿娘在被“父亲”赶走之前便一病不起的事告诉对方?难道要让邬九思觉得,一个冷情至此的家族,养出的子弟自然也是一样自私自利吗。
屋内又寂静下来,邬九思也有难得哑然。他觉得自己应该安慰道侣,可涉及阿青至亲的性命,言语还是太过苍白了些。
邬九思斟酌言辞,尚未想出一个好些的说法,郁青却又走了过来。怀着最后的期待,他问虚弱的仙君:“九思,你的伤,真的没有办法了吗?”
邬九思沉默。后来再想起的时候,郁青总觉得对方只是想安慰自己,竟真给了个和从前不同的答案出来:“这段时候,师叔翻阅诸多典籍,是有找到过一个丹方。按照上面的记载,若真能炼出此丹,莫说是我这般状况,就是已经兵解的修士,也有机会重获生机。”
“当真?!”郁青嗓音霍然抬高,“那便炼呀!”
邬九思却摇头,“那方子实在太久,上面的许多材料已经寻不到了。寻常丹修遇到这种状况,倒也能找些药性相似的天材地宝代替,但是——”
郁青:“但是?”
他眼睛都瞪大一点,定定地看着邬九思。心中诸多思绪翻涌,记起一处细节:自己刚刚送走的那个修士,不就是丹修?那人算来甚至无极峰上官峰主的侄孙!可恶,难道是这伙儿人在其中作祟?
邬九思:“但是,能代替丹引‘凤凰真血’的东西,怎么也要出自同品阶神兽之身。世间已经多久没有这等神兽现身了?更不用说,方子上的其他材料也有诸多失传之物。与其费心去寻,不如早些去想其他法子。”
郁青:“……”
他想错了。自己不过一个筑基,哪怕道体不同,也没资格被这些大人物放在眼里。
“说不定有机会呢。”他用自己也觉得苍白的言语安慰邬九思,换来邬九思摇了摇头,说:“好了,不讲这些。你若是不想太早去试炼楼,不妨先找几本妖兽图鉴读读。楼里的机关偶人都是摘星峰做的,换来换去也都是那么几样,很快就能找出关窍。妖兽不同,碰上你认得的,知道它们的薄弱处在哪边,应对起来自然事半功倍。”
这便是一心一意地为郁青考虑了。青年听过,也认真点头:“好,那我去藏书阁借书。”
那会儿他还不知道,自己在“道侣”建议下读的《百妖图鉴》在日后起到了多大用途。郁青只是多了一点朦胧的、关于自己离开方式的思路。
“太清峰少峰主的道侣”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地走,太清峰弟子却不同。他既然能拿弟子令牌,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个身份坐实呢?
于是,又数天后,邬九思听道侣说起:“我去试炼楼看了,原来那边是要排名的。九思,可不可以在我的令牌上写个假名字?不然若是闯不过人家,岂不是太丢你的脸了。”
邬九思是不觉得丢脸的,可郁青提的只是小事。他可有可无地答应下来:“好,你假名要叫什么?”
郁青踟蹰了下,轻声说:“姓陈吧。我娘姓陈。”
邬九思点头,郁青又说:“名字……叫‘陈初’,如何?”
邬九思:“初?”
郁青笑着朝他拱了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