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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一念之间——于是乎,大梁即刻以雍与慎狄暗中勾结、谋图国家疆域为由,撕破脸皮彻底开战。孙檐睨了楚建璋一眼:“陛下,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还请您耐点心。”
他知道楚建璋在急躁什么——他不是急躁大梁来犯,而是急躁他不能反攻。
是的,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抵御来犯——虽然如今战况不妙,但大梁的进攻难以为继,眼见得来势汹汹,只不过是外强中干。
这一次,如果没有变化,大概还是和十几年前的那一次激战一样,以双方言和为告终。
但楚建璋想要的更多,他选择再度相信孙檐,支持他去传那所谓女帝的流言。
但是楚建璋仍对此颇为怀疑——倘若朝徽帝架空了那摄政公主,他们这处心积虑的流言不就完全落空了么?
“因为是涯安说的,所以朝徽帝一定会相信,”孙檐自信满满地站起身来,“他不仅不会对靖宁公主做什么,相反,他还会以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恩赐。”
楚建璋诧异地看着孙檐,动了动喉咙,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他心中不禁有了别的念头。
孙檐看出楚建璋眼中疑窦,阴恻恻地笑了起来:“陛下还请放心,你以为他会甘心将皇位传给那个公主吗?从来没有这种道理,他是决计不会冒险的。”
“可是如今朝政一切皆由她出,丝毫看不出离间有用——”楚建璋终于说话。
孙檐袍袖一甩,断然道:“那只是表象,你以为他的儿子死了,他心中毫无触动吗?”
楚建璋心中疑云重叠,可眼下他除了相信孙檐所说,便也再无办法。
孙檐的断言的确有其道理。
如今熙宁宫中,朝徽帝还穿一身道袍,盘腿坐着,心神极其不宁。
日前西边大捷的消息频频传来,举国上下都笼在一片欢欣喜悦氛围之中。但他还在为后继人的事情忧心忡忡。
这卷卷史册上面记载了多少修仙道人,那些长寿的却不是皇帝。
误食金丹早早死去的短命帝王倒是不少。朝徽帝深知,自己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。
可是自己偏偏福浅。
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长生不老——他只是希求自己活得更长更久一点,好让他完成比肩先祖的文治武功。
只不过上天一定是对他有怨言,才让他沦落到如此境地。
上天嫉妒他年轻时就立功无数——一定是这样,否则无法解释。
如今他年近半百,心中却愈发空虚起来,他不愿意心甘情愿地只当一个守成之君,这大梁同邻国百年来的征战本就应该终结。
征伐当然是要用征伐来终结的,这大雍皇室同室操戈、兵刃相向,而他蓄养多年的雍国质子又与他的女儿结婚……
这些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,也是上天的预兆,预兆他最后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。
他也应该要超越前人了。他何尝不知道国库已经因为他大兴土木修建行宫、炼制丹药被挥霍一空,如今还因对西用兵开销巨大……
他知道,但他仍旧要一意孤行。这是他立下功业、青史留名的最后机会。
除此之外,他唯一发愁的便是后继人的事情。三个儿子年龄都比较小,谁都不能独当一面。
还有近日那些异象流言……挖出了大代一朝的女帝颂石,还有他从涯安道人口中得知的预言。
涯安道人所说,不过是有女子临朝执政罢了——这公主代为摄政颇久,他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余下三个儿子,不论选谁,都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