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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会儿还不叫怀禾园,而叫芍禾园。听起来有些小家子气,但其实还是因了先皇后的喜好来命名的:因为她最喜欢芍药花。
二人信步已到怀禾园中。
青石板路上荡着悠悠溶溶的月色,翠竹修长于道路两边排开。
她们慢慢走过这一条路。
“现在我们去哪里?”
“去花池边看看。”
花池边上另辟有一芍药园,里面种满芍药。待春来花开之时,满园芍药摇曳,好不怡人。
举荷迟疑片刻:“您想去看花吗?”
卫云舟不答,举荷便又道:“可是现在还不到芍药的花期。”
这句话说完,举荷就有些后悔了——公主殿下岂会不知道芍药的花期?
大概是从了母亲的原因,公主殿下也喜爱芍药花,每年待芍药花期到时,都会来园中游玩。
但是她又有不似昭懿皇后的地方,公主殿下更惯于自己赏玩。亦即是说,她的这个爱花之好,除了她们几个宫人之外,基本无人知晓。
她们也不能把这事情到处乱说,要是惹来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来投其所好,那可就麻烦了。
虽然还不及芍药花期,园中的花田上面只是簇着花苞,月色流溢其上。
芍药花未开,但已有人来。
卫云舟轻轻躬身,她伸出手拂过一朵待绽的花苞,轻轻呢喃:“你说这人会不会也像这花一样……期限是一定的?”
举荷不做声,她只是敛容站在旁边。
公主的另一只手却按着胸前的玉坠,玉柱之内镶着一颗明珠。
莹莹光华,月下流转。
公主殿下这又是在怀念她的母亲了,举荷不知从何处劝解——她生来就无母无父,是个孤儿,很难说上几句,这种时候,她也只能安安静静地陪在卫云舟的身边。
昭懿皇后的死很蹊跷。
宫中对于她的死因传得千奇百怪,宫闱争斗、鬼神之说层出不穷,但作为昭懿皇后唯一的孩子,卫云舟显然不会就这么轻信,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。所以,这才有了宋扶央的职责。
月色倾泻,那玉坠中的明珠愈发绚烂夺目,让人几乎移不开眼睛。
这场独自的默哀没有持续太久,卫云舟站起身来,示意举荷同她回去了。
举荷无言可说,只能道一句“殿下请节哀”。
昭懿皇后已然长逝,生者不应过于悲伤介怀。
但是今夜还没有结束。
二人刚刚回到殿中,没休息多久,便听得一阵破空的响声。
“参见殿下。”声音清亮爽脆,一个黑衣人似是从檐上飞下,如今已经安安稳稳地拜倒跟前。
卫云舟便道: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今晚这么晚都要过来?”
黑衣人站起身来,向前走了两步,递上一道奏章样式的东西:“的确事有缓急,能够记录的都在这上面了,只不过,在下来的时候,还听见一些别人谈话,顺路又打听了一下,不过来不及记录,只能口述了。”
“你说吧。”
黑衣人看了旁边的举荷一眼,眸光忽闪忽闪。
举荷撇嘴,卫云舟却又出言:“不用让她回避,你自己说了便是。”
有了准许,黑衣人这才放下心来,道:“是这样的,在下一路行来,便听得些宫中绯闻——是关于您的。”
关于她的?卫云舟抬眸,似乎终于是有了些兴头。
“太子向皇帝进言,说您到了适婚已经有那么久了,却还是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