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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的动作,都逃不过他的眼睛。他刚刚只是粗略一看,便知道这桌上大抵都是些废物质子,怪不得被送到梁国来当质子。
当然,除他以外。
旁边这个楚照,他也闻所未闻,只是靠着哥哥稍微风光一点而已。
陈质子注意到楚照正在抚平衣服上的前襟,他冷笑一声:“哟,楚二殿下,怎么刚刚没有人的时候,你就端坐着一动不动;现在等到公主殿下过来的时候,你就开始折衣服了?”
楚照哑声,这理由还用说么?
当然是做戏给卫云舟看——还别说,虽然这抚平衣服褶皱来得仓促,但是楚照做得比在场绝大部分人要好。
嗯,而且她心中竟然还有一个诡异的制胜之道:她毕竟居于宫中,又和卫云舟有交集——这些质子不还是在宫外么?
陈质子见楚照默不作声,刚刚的阴阳怪气又更甚一步:“楚二殿下为何不说话?刚刚同在下说话的时候,您可不是这个月样子。”
楚照撇撇嘴,她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。
陈质子只听得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话:“阁下还是要好好管管自己的嘴巴。刚刚动成那个样子,声音又大,岂不是会吵到别人?”
还在嘴硬,只不过是靠着抚平前襟、喜欢逃避的懦弱质子罢了。
陈质子微微生气,他面色涨起了些许红色,他费了好大的劲力,才控制自己的这一次说话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:“没办法,我又没有如殿下一般,有个那么出色的哥哥。”
楚照顿时觉得心梗,不太想和这个死鱼眼拌嘴了。他总是想着攻击楚沧攻击他。
“阁下恐怕是太爱家兄了……”楚照声音依旧细若蚊蝇,只在二人能够听到的范围里面,“这么记挂他,下次忌日记得来;或者更直接一点,您也可以去找他嘛。”
言毕,楚照的脸上露出狡黠微笑。
她的手不再抚前襟,而是放到了桌上杯盏上面。
她和陈质子的拌嘴并不太久,只是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使得时间似乎有所延长。
就在刚刚的功夫,其他质子还在纷纷说些套话,互相谦虚。
“不知各位质子在我大梁京城居住,可还过得惯?”卫云舟声音清泠,如清泉流响一般叩击耳廓。
那些个质子立刻又趋之若鹜,迭声答道喜欢喜欢,习惯习惯。
“习惯啊?诸位习惯就好,”卫云舟如同意料之中一般点头,“不知道各位有无看到桌案上的陈设器玩?”
啊?什么东西?楚照刚刚一心抚平前襟还有和那死鱼眼拌嘴去了,她倒没留心桌上桌下有什么多余的东西。
在座的某些人一听,立刻得意叫嚷:“注意到了,注意到了——可是这织锦?”
众人循着声音看去,发现那质子容光焕发一般,他兴奋地站起,双手张开举着那织锦。
织锦上面绣着花样繁复的图案,山水花鸟,朵花对雁,看样子就知道价格不菲。
卫云舟只是轻轻颔首:“不错,正是此物。百官宴是一年一度的盛会,云舟也难有时间见到诸位公子——你们桌案上的那些陈设器玩,便是赠给诸位的。”
顿时一片哗然,那些一直遮遮掩掩的公子哥们这会儿倒是不装了,他们纷纷取出织锦来,颜色各异,但大多都是简单色调。
不仅仅有织锦,还有桌上陈设的那些器皿,如瓷镇特产的云纹瓷器、剔红香盒等物。
都是质子了,过得当然是寄人篱下的生活,吃穿用度都要看大梁皇室的脸色,卫云舟此举,也算是能够解他们之中某些人的燃眉之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