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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的笑立刻变得有点尴尬。等老板走了之后, 王歆见蒋萤闷头吃饭,说:“萤萤,和?妈妈说说话吧。”
蒋萤头也不抬,“吃饱再?说。”
听出她语气?中的冷淡, 王歆不说话了,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儿?。
她离开的时候,蒋萤才九岁。
那时候她和?蒋志文都没?有心思管孩子, 以至于九岁的蒋萤比同龄人要瘦弱很多。而?蒋萤的五官随了她, 眼睛大又黑,皮肤白?, 不爱说话,住在县城那个破房子里的时候, 蒋萤常常会用一种小心翼翼地表情看着她,像只怕被?遗弃在破烂笼子里的小仓鼠。
这么多年来?,王歆在很多个时刻都想起过自己这个女儿?。
但只要她同时想到那个墙面掉漆、破旧窄小的房子,还有躲在角落里的女儿?那营养不良、怯生生的模样,她心里就涌起一股恐惧和?罪恶感,让她卑鄙地想要逃避这旧日噩梦。
王歆甚至不敢听任何有关蒋萤的消息,她从一些熟人那里听说过蒋志文一直酗酒的事情,猜想蒋萤可能没?考上大学,可能在某个厂子里打工,可能因为?长得漂亮而?禁不住诱惑,走上各种各样的歧路。
但在破碎家庭可能给一个孩子的人生带来?无数种危险中,蒋萤长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姑娘,考上了全国顶尖的学校。
这让王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,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在今年才愿意接蒋志文的电话,得知这一消息。
蒋萤过得好,肯定?没?有她的功劳。
但蒋萤过得不好,那一定?有她的罪业。
对这种罪业的猜想,已?经随着年月的流逝,成为?一种诅咒,时时刻刻笼罩在王歆的生活里,让她成为?了一个人生的囚徒。
王歆决定?再?次见蒋萤的时候,已?经做好了安慰她、向?她弥补的准备。
但出乎她预料的是,除了刚见面那一刻红了眼,蒋萤很快就冷静了下来?,还主?动提出要跟她单独聊聊。
蒋萤放下兔腿骨头,喝了口?豆奶,看向?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女人,面无表情问:“你不吃吗?”
“你吃吧,妈妈不吃兔子。”
蒋萤随即又低下头去,拿起一个兔头,当着王歆的面掰开。
“你真是奇怪,对动物同情心泛滥,对人却那么狠心。”
女儿?真的变了很多,看上去还是温温软软的样子,脾性里却长出超乎她预料的倔强。
王歆欲言又止,肚子里装着想了无数遍的话,临到头来?仍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又过了一会儿?,蒋萤吃饱了。
她把?手套脱下,擦嘴净手,才正眼看向?王歆,“你别再?找我爸,他玩儿?不过你,别的没?什么好说的。”
王歆默了一下,才说:“是你爸爸联系我的,我”
“那你别理他。”
蒋萤直接打断了她,“他这么多年又不止联系过你一次,你以前也没?理他,怎么这回就冒出来?了?”
“你爸爸说你申上了美国常青藤学校的博士项目,很快就要去美国了,所以我”
“这和?你有什么关系?”
王歆顿时噎住。
默了片刻,她又笑了笑,放缓语气?:“萤萤,其实?你还有一个小妹妹,我跟她爸爸离婚了,但她一直跟着我生活,过几天”
她的话还没?说完,蒋萤忽然蹭地站起来?,“我不想听了,就这样吧,以后你别再?出现就行。”
蒋萤无视了一脸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