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奏折,把紧要的事情先用纸抄写下来,再想对策。我想呢,多半也是田亩的事情,从中也能看出你父皇的意思来,再有各部交由各部叙议,不懂的咱们就说让他们写祥章来。总之,一定要镇定,应付过这段时日,等你父皇好了,咱们娘俩就松快了。”徽音抚着胸口,神情高度紧张。璟儿起身应是。
奏折很快就送过来了,璟儿以前是知晓母后很有分寸,父皇批阅奏折时,她都主动不堪,甚至走到一边去,即便有政事也极少插嘴。
现在看到奏折,她却三下五除二,先把奏折分了开来。
一份是各地关于田亩的奏折,她先草草登记各地上折子的人,璟儿见她疾笔如飞,记性很好,主要是李澄怎么回复的,她把批阅过的给璟儿看:“你瞧你父皇是这么说的,咱们就按照这个来。”
原本璟儿以前经常觉得母后怕累,动不动就想躺着,但见她此时神采奕奕,行动间雷厉风行,万事片刻之间就有决断了,竟然大不同了。
连他也未必还能坚持,母后打着哈欠却把事情理顺了一遍,不知怎么璟儿的心也安定许多。
母子二人其实心里都没底,徽音半夜还惊醒了一次,觉也没睡太好,即便大妆之后,她都和来接她的璟儿道:“我这心跳的也太快了。”
璟儿本来还是个少年,现在听了这些话紧张的很,但还要安慰徽音:“母后,您放心,儿子就站在你旁边。”
“你站我旁边?”徽音一想就更紧张了,这不是真正的垂帘听政,她是要直接坐到龙椅上,太子是要站在她左前方的。前世她儿子是皇帝,再小也要坐到龙椅上,现在儿子是太子,却是还坐不了龙椅的,李澄这是让她坐龙椅了。
没想到他对她这般的信任,自己就更不能辜负他了。
下了轿辇之后,璟儿见方才仿佛很害怕的母后一派淡然,臣僚几乎都已经等候在此,他们母子走了进去,在场的人跪下山呼千岁。
徽音看不见人,只觉得面前黑压压的一片,她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快感,有的只是如履薄冰,毕竟皇帝也只是治国者的权力,她现在拥有这番权力,反而不能滥用。
她对左侧的秦安作了个手势,秦安一挥拂尘,喊了声:“起。”
众人才站起来,他们这些人有些是见过徽音的,有些是头回见,以前见她无非是亲蚕礼的时候远远看到,连人脸都未必能看的清楚,现在再见见她头戴冠帽,正襟危坐,眉飞入鬓,眼神镇定。
郑放作为外戚,一身蟒袍站在前面,他是时刻准备为女儿冲锋陷阵的,又仔细看了女儿几眼,作为外臣,他还不比两个儿子,之前都在御前当差,还能够见着,他是很少见了。
“有本启奏,无本退朝。”
众人也有些面面相觑,大家只当她妇道人家,平日是从来不会擅自管外面的事情,否则一个牝鸡司晨就让人受不住了。
但现在她代皇帝听政,意味就不同了。
左丞相简覃率先问道:“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,娘娘万福金安。不知皇上身体如何了?”
这话其实是有陷阱的,现在问皇帝的身体,很容易让人知道李澄到底还能不能主事,若是能主事,他们对徽音存三分敬意,若是皇帝不成了,那底下人就浮躁了。
郑放和裴朔都捏着一把汗,只听徽音道:“本后奉皇帝之命,在此听政,丞相若有本就奏,无本就退朝。”
简覃本是徐州老臣,不敢多问,但有旁的官员就专门以直博名之人,此人站出来道:“臣翰林院翰林王匏有事启奏,启禀娘娘,如今我们最担心的便是天子之安危,若无天子,我等实在是无心朝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