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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小孩子如此驳了脸面,贾雨村这些年做应天府知府,大多时候是被人捧着的,当即银牙暗咬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他到底是几经起落的人了,还是忍了下来,反而注意到球球方才话里的最后一句。
原来老千岁竟回了京都。
如此说来,林如海若是答应帮他,岂非只是举手之劳。
“小公子说的是,这不是我这样寻常的人,实在是无缘得见老千岁的尊贵之身,所以有些好奇,倒叫小公子心生不悦,是我的不是,还望小公子不要同我计较,再次向小公子赔礼了。”
贾雨村还真的站起来,打算朝他作揖。
球球从椅子上跳了下来,避开了他的礼。
“不用不用,我就是随口一说,没放在心上,你是姐姐的先生,怎能对着我这样的小辈作揖呢,贾先生快请坐回去吧。”
等林如海回到家里,看见贾雨村竟然在同球球说话,立刻沉下脸,此等毫无原则底线的卑劣之人,可别带坏了他家孩子。
“球球。”
“爹爹,你回来了。”
球球见他似乎心情不好,于是笑呵呵地跑过去拉着他,让他坐下,先给他端了茶,又给他捏腿。
“爹爹今日在户部当差辛苦了。”
林如海哪里还绷得住冷脸,神情立刻就舒缓了。
连贾雨村见了都不由得心生羡慕,这孩子当真是体贴细致。
“好了,爹爹还有正事要同人家说,你先随林轩回你房间去。”
“是,那爹爹同贾先生好生聊,孩儿告退。”球球如今愈发有世家小公子翩翩有礼的气势。
“小公子慢走。”贾雨村还主动同他告别。
等贾雨村把目光从球球的背影挪回到林如海骤然冷淡下来的脸上,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不敢直接冒昧请人家搭把手,贾雨村退而求其次,选择叙起了旧日的种种。
“当年机缘巧合之下,晚生入府教授小姐读书,同大人时常闲聊诗书古今,秉烛夜谈,大人是晚生的伯乐,也是晚生的知己。后亦幸得大人举荐,到了京都,才得了应天府知府的差事。”
说到此处,言辞恳切的贾雨村竟泪洒当场。
“若是没有大人相助,恐怕晚生只能偏居一隅,抑郁终生了,大人的恩情,晚生永远铭记在心。”
说罢,他便起身,要对着林如海作揖打恭,就像当年那般。
林如海自然与球球不同,他心安理得地受了,甚至端起茶杯,自顾自地饮茶,并不理会做戏的某人。
贾雨村也不傻,见状便知晓人家不待见他。
一咬牙,这次直接跪下了。
“林大人!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,大人手眼通天,只要大人肯拉我一把,今后我便供大人任意驱使!”
林如海看着他的眼神既惋惜又戒备。
“贾雨村,你确实有才华,本官当年也确实欣赏你,替你惋惜,所以本官当年帮过你一次。”
一个对自己越是心狠的人,来日对别人就只会更狠,贾雨村今日这一跪,必定怀恨在心。若自己帮了他,就好比好心的农夫救了一条受伤的毒蛇,终有一日会被他反咬一口,丧失性命。
想到此处,林如海闭上眼睛,语气愈发冰冷。
“但这次你为了讨好荣国府的大老爷,伤了一条无辜的性命,却不知阴差阳错之下,死者的家属碰上了回京的安乐老亲王,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,本官这次既帮不了你,也不会帮你,你走吧。”
“竟是安乐老亲王,竟是他,哈